我今年75岁。哪年生的我不会算,属鼠。吃伙食团那时候嘛,我有十七、八岁了。那趟个个都肉麻(可怜)呢,现在六、七十岁这些人,都是饿过来的。还没到吃伙食团,田头就一样都整不着东西吃了。一个村子一个伙食团,就是煮五十几斤米,掺些野菜,称给几两,吃也吃不饱,吃也吃不成,生生饿了。伙食团吃了三年了。有点吃的,也就是那些当干部的得吃,社员是摸不着吃,生饿,麦瓜都吃不着,人家当官的夜里煮吃,关着门在伙食团煮吃,社员就吃麦瓜叶、莲花白叶、箩(萝)卜叶。 还不是因为政策就是那样。田头一样不有么,收不着就没得吃的。可怜啰!一个村子的田坝里,一样也不栽,一样也不种,就是荒着,一样也没有。种些麦子,种些谷子,也不昌盛,一样也收不得吃。不出工就不得吃,出工又饿得动不了。又饿,又病,有的得水肿病,有的瘦病了。那趟我瘦了,一样都整不得吃。有哪样法!就是那个政策,不是政策也不会这样,对不对? 我们是饿不死才活下来 那躺(趟)我们这些人也是肉麻(可怜)了。说不成了,咋个过来的都晓不得。大多数都饿过了,生饿,人也不会动了,人也熬瘦了,田也熬瘦了。饿死好多人,我还没想到我能活到现在了。年轻人嘛,还不是去搞水利呢,去也是饿着肚子去,实在饿不住,就去找野菜吃。那些老人小娃娃,一样都不会找来吃,饿了,就肿了,动也不会动了么,脚也抬不起了。小娃娃就坐着,坐一天,苍蝇蚊子叮着,连眼睛都不会动动。不有法,那趟日子是咋个过也不晓得啊。 我们这个村饿死了好些人,饿死了五、六十个人,大人娃娃都饿死了。有一天是死了两个,早上死的。那趟死的人,啊么!一样也不有,就是随便挖个坑就埋了。死的人的名字记不得了,有好多呢。饿去饿来,就动也不会动,哪个时候死了也晓不得。 口述人:贺曾华(男,1936年出生,云南省易门县龙泉镇韩所西海村村民) 采访人:文慧 采访时间:2011年2月20日 采访地点:韩所西海村,贺曾华家中。
我今年75岁。哪年生的我不会算,属鼠。吃伙食团那时候嘛,我有十七、八岁了。那趟个
韩玄的过去
2024-10-07 07: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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