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组歌》“祝捷”一曲唱道“活捉了敌酋牛师长”，其实，东北军109师师长牛元峰并没有被活捉，而是在直罗镇战役中溃逃的路上被击毙。 当时红军为了进行对东北军的统战工作，故称牛元峰被活捉。开国少将詹大南是直罗镇战役的亲历者，时任红十五军团徐海东军团长身边的保卫干事，他回忆了相关细节。 战斗打响后，詹大南跟在徐海东身边，站在直罗镇西南不到1000米的一个山头上观察战斗进展。 徐海东在望远镜里看到，敌军把彭总要求红军事先拆除的一个寨堡又用拆掉的石头重新砌成围墙并且抢修工事，他又气又急，“不晓得是哪个朝代留下这个土寨子，现在倒成了敌人顽抗的碉堡。” 红军已控制直罗镇四周的高山，可以居高临下对寨内之敌实施俯射，但敌有坚实的围墙工事，而红军缺少重武器，很难用火力压制敌人，支援攻击部队。 下午4时左右，部队正准备再次对土寨子组织进攻时，周副主席来了。徐海东汇报了准备进攻的部署，表示坚决要把寨子拿下来。 周副主席拿着望远镜眺望，寨子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如强攻一定会增加伤亡，他对徐海东说：“我看还是先围着它。” 徐海东担心时间拖长，情况发生变化，想尽快结束战斗。周副主席满有把握地说：“不要紧，敌情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变化，他们已没有力量再来进攻了。" 接着，周副主席又问：“山头上有没有水?”当听说山上没有水源时，他自信地笑了。周副主席指示说：“如果土寨子无水，敌人想守也守不住。” 关键时刻，周副主席亲临第一线，对战场情况分析得如此透彻，决心又那么果断，前线将士都深深钦佩他这种深思熟虑的正确决策。每一个红军战士都是宝贵的种子，应当慎重决定是否强攻。 直罗镇战役的第二天拂晓，山沟里一片沉静，连一声冷枪也听不到。这对连续作战、极度疲劳的红军来说，正是睡觉休息的大好时光。 但是，久经沙场具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徐海东，对这一异常现象有所怀疑，他马上把詹大南喊起来，让他带一个排去查看情况。 他们从军团部所在地文家庙出发，沿着坎上的小道向土寨子急行。走了半公里多，天已渐渐亮了，他们向北刚拐了一个弯，发现右边坎下已收割的玉米地里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詹大南当即大喝一声：“干什么的？”那人惊慌地回答：“我是伙夫。”听了他这种异常的回答，詹大南断定他不是自己人，可能是敌人散兵。 于是，詹大南就把那人叫上来问话：“你从哪里来？”他回答说：“我是从寨子下来的。”“土寨里的人呢？”他用手指着对面山坡说：“都走啦！” 詹大南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近处东南山坡上有一条显然是敌人在慌乱逃跑中踩出来的烂泥路，清晰可见。 徐海东得知这一消息后，十分恼火，命令詹大南立即带少共营跟踪追击。徐海东满面怒气地对詹大南说：“抓不住牛元峰就莫回来！” 詹大南把徐军团长的命令简要传达给少共营的干部，然后带着部队，顺着敌人留下的踪迹，猛扑过去。虽然寒气逼人，但他们个个都跑得汗流浃背。 红军沿着敌人的踪迹拼命地追赶，拐了一个大弯，在夏家沟南面山头上，与敌人的后卫部队交上了火。 敌人边打边撤，红军紧追不放，接连追了十多个山头,约十多公里。突然，前面的山梁上.枪声骤起，杀声震耳，.敌人被红二二五团一部堵住了。 这里是丁字形山脊线，对面是一道横梁，中间是鞍部,两边是又深又宽的谷地。詹大南率少共营乘机冲上去，两面夹攻，猛打一阵。 在战斗进行中，詹大南问抓到的俘虏，查问牛元峰的下落。一个敌伤兵对他说：“牛师长、参谋长与卫队都在前面。” 果然，在最后围歼敌人的地方, 詹大南很快查找到了被俘的敌师参谋长。詹大南问：“你们师长呢?”他用手指着十多步远的山坡上的一具死尸说：“那就是牛师长。” 詹大南开始还不相信他的话，又问了旁边几个俘虏。这时，敌参谋长指着一个红色长方形的大本子对他说：“请你对照军官录上的照片。” 军官录里面少校以上军官都附有照片，第三页是少将师长牛元峰，占了半页。詹大南走过去看尸体，只见他头朝北趴在面向我追击部队的反斜坡上，旁边还有几具敌人尸体。 看到牛元峰这种死后趴的姿势和处在山脊棱线后的具体位置，可以断定，他是在抵抗过程中被红军击毙的。 詹大南把尸体翻过身来一看，面部和上身都是血。詹大南辨认不清楚，不敢肯定此人就是牛元峰。由于事关重大，他又接连问了其他几个俘虏，他们都说此人就是牛师长。 接着，詹大南从尸体上搜出一枚铜质狮头的私章，在手掌上印了一下，是篆体字，他不认识。詹大南让少共营留在原地待命，看守敌参谋长和这具尸体。 詹大南带着军官名录和私章，回到文家庙向徐海东汇报。经过认定，私章是牛元峰的。徐海东高兴地说：“赶紧发电报告中央。”并通知少共营把牛元峰的尸体抬下山来。 牛元峰的尸体被埋在文家庙北头的小土包下面，次年，东北军来人挖出尸体，火化后带走了骨灰。 （图二：开国少将詹大南，老将军2020年逝世，享寿106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