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饭店忙，9点40之后，顾客都走光了。 我在底楼拿了个话筒瞎吼，这几天迷上了陕西民歌《大风吹》，一遍一遍地吼，嘶哑着嗓子，调儿都跑到西伯利亚了，陕西的风也没把我吹明白，高音处劈叉，劈叉，后来哑了音，服务员们笑得东倒西歪。 这时，进来一家三口，年轻的爸爸妈妈领着一个可爱的小囡囡，说要吃饭。后厨都打烊了，到别处去吧。 小囡囡噘着嘴不走，站在大厅中间看着拿话筒的我，两只水灵灵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嘟着粉粉的小嘴:我要吃肉肉，我要吃肉肉。 只好让他们赶快点菜，乒乒乓乓上了好几盘。我喜欢小女孩，朝她挤了一下眼，小女孩用小胖手捂住嘴，嘻嘻一笑，也朝我挤了一下眼，太可爱了。 这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嫩盈盈的小脸，圆嘟嘟的大眼睛，眼睫毛一眨，眼珠骨碌碌转好几个来回，鬼精灵。 我这一生真的非常喜欢个女儿，可惜了。看见别人家的小公主就上头，巴着孩子欲罢不能。 小囡囡吃饭看着都香甜，左手拿筷子往嘴里夹，一大口一大口的，嘟着嘴，右手把嘴外边的菜，肉使劲往嘴里添。一会儿吃了个肚儿圆。 饭后的小囡囡在大厅里来回蹦哒，还给我唱了首儿歌，口齿不太清的小童音，乐感十足。 后来，她找到了好玩具。坐在空塑料箱前邦邦敲，和妈妈说:我打威风锣鼓，嘣嘣一一一嚓！ 反正没有别的食客了，她爸妈不嫌噪音，敲呗！两只小手相互交叉，咚咚咣，咚咚锵，咚咚以咚咚，节奏感十足。 我和年轻的妈妈开玩笑:你女儿这么小，乐感敏锐，这是天赋，了不得，好好培养吧。 年轻的妈妈笑了笑，说:谢谢姐。 这个小囡囡不知疲倦地敲了十几分钟，两只小胖手撞击得红彤彤了。她爸喊她:娇娇，休息一会儿，喝点酸奶。 小囡囡很听话地坐在爸爸跟前喝了一小瓶酸奶，又吃了几口馅饼。 我上了三楼，给手机充电。几分钟后下来，小囡囡在干啥，打自己耳光，边打边嘟囔着啥，我惊讶。 看看年轻的爸爸妈妈，仍若无其事地吃饭。我上前制止:囡囡，不能打小脸了，不可爱了。 小囡囡没停手，继续抽自己左脸，一巴掌下去，好几个小指头印。 不知打了自己多少耳光，左脸红了肿了，肿起老高。 年轻的妈妈喊:不许打了！ 小囡囡停下手，看看妈妈，换右手，打右脸，啪啪啪，小巴掌呼上脸，小眼睛一抽一抽的。 我心疼极了。我问她妈妈:孩子干啥事了，你们这么惩罚她，自己掌嘴，多狠的刑罚啊？ 妈妈无可奈何一笑:哪敢惩罚她呀，经常这样？ 这是自虐倾向呀，这么小的孩子，不该有心理疾病啊。 我建议:带孩子看看去呀！我摸摸小囡囡红肿的左脸，滚烫！ 那个妈妈黯然:已跑遍好多医院了！ 我不敢问下去了，这是揭人伤疤，心里的疼，被别人血淋淋地揭开，多不堪多难受啊。 吃完饭，年轻的爸爸妈妈领着孩子走了，小囡囡边走边用小手一个一个地抽自己耳光，她的右脸也肿了，和小胖手一样，像发面馒头架在火上，红红的。 我一直站在门口，目送一家人离开，心里难受，酸酸胀胀地涌起了疼。 咱不是医生，不知活泼的小女孩不停地自打耳光，这一行为是生理疾病还是心里障碍，问问度娘，五花八门，瞎扯淡。 养育一个孩子不易，哪一个父母不希望孩子健康成长呢？ 小囡囡红肿的脸一直在我眼前晃，夜里入梦，梦境中全是她俏俏的脸，活泼泼的眼，小丫头一转身，那张脸肿的像馒头…… 心里起了涟漪，冷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