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台北老宅的纱窗被台风吹得啪啪响，陈妍希赤脚踩在吱呀作响的木地板上，突然被身后伸来的手臂拦腰抱起。"孕妇手册第38页，"陈晓把拖鞋套上她冰凉的脚，"夜间活动需配备保镖。"他下巴新冒的胡茬蹭着她发顶，像只守着蜂蜜罐的大熊——自从发现妻子半夜偷吃芒果冰后，他干脆把冰箱定时锁改成了声纹控制。 菜市场鱼摊前腾起白雾，陈晓攥着便签纸挤在一群阿嬷中间。"虱目鱼肚要带血丝的，吻仔鱼挑眼睛亮的..."录音笔里妻子软糯的叮嘱混着早市吆喝，他举着两条鱼像握双剑，摊主突然笑出声："陈大侠选妃呢？"四周哄笑中他耳尖发烫，想起十六年前在横店，也是这般窘迫地举着两把道具剑让小龙女挑选。 午后暴雨砸在摄影棚铁皮顶上，陈妍希托着七个月孕肚给丈夫整理戏服绶带。古装剧金牌制片人抱着iPad欲言又止——原本说好客串三天的小龙女，此刻正蹲着给过儿调整护膝魔术贴。"第27次合作还怕观众看腻？"她抬头时眼底映着钨丝灯暖光，"我们可是把生活演成连续剧的笨蛋啊。" 急诊室蓝光在瓷砖上流淌，陈晓把哭到打嗝的女儿圈在臂弯里讲故事："妈妈不是故意摔跤的，是肚子里的小弟弟太想见你..."手术室门开时他踉跄着扑过去，陈妍希苍白的脸从被褥里钻出，突然举起攥紧的右手。护士憋着笑展开她掌心的糯米纸——印着半块被血渍晕染的凤梨酥，产房霎时被酸甜气息浸透。 深夜的婴儿监护仪闪着绿光，陈妍希忽然戳了戳丈夫后腰："当年你给我雕的那个萝卜小龙女..."陈晓迷糊着摸向床头柜，却触到带着奶香的襁褓。月光漏进百叶窗，在地板上拼出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他求婚那夜撒落的冰糖渣，此刻正在两个熟睡的婴孩鼻尖上慢慢融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