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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再临：崇祯中兴录》第二章：青龙偃月扫阉党
（古龙风格·血火长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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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雪停了。
停得比刀锋割断喉管还快。
德胜门外的血迹却未干，昨夜被火箭烧焦的闯军尸骸堆成山丘，乌鸦啄食肠肚的声响，像钝刀刮着守军的脊梁骨。
张飞在城头磨刀。
磨的是昨夜劈断二十七支箭镞的波斯弯刀，刀刃卷了，他的眼睛却比刀光更亮。
“三将军，净军……”小太监刚开口就挨了一耳光。
“叫爷爷！”张飞的吼声震碎墙头冰棱，“再提‘净军’这腌臜名号，老子把你卵蛋塞进炮膛轰出去！”
他忽然闭嘴。
因为长街尽头飘来一缕酒香。
不是宫里的金华酒，是掺了砒霜的烧刀子——只有白莲教的杀手，才会用这种酒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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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诏狱最深处的牢房没有窗。
关羽提着灯笼走过时，铁链拖地的声响像冤魂在哭。灯笼照见墙上的血手印，一层叠一层，最新鲜的那道还冒着热气。
“指挥使大人！”被铁钩穿透琵琶骨的曹化淳嘶笑，“您可知这诏狱三年换了七任主人？个个死得比狗惨……”
青龙偃月刀出鞘的瞬间，烛火晃了晃。
曹化淳的舌头落在地上时，还在蠕动。
“第八任会活得久些。”关羽抚髯冷笑，“因为我要用你们的血，洗这条长街。”
三更梆子响，锦衣卫的马蹄踏碎京师的夜。
七十六家高门大宅同时被破，银箱撞开时雪浪淹死三条看门狗。钱谦益抱着《春秋》缩在床底，书页间夹着私通闯王的密信，被刀尖挑出来时已成碎片。
“关某不杀读书人。”丹凤眼在阴影里亮如鬼火，“但会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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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李自成的中军大帐飘着肉香。
烤的是人腿，流寇们称之为“两脚羊”。独眼哨兵蹲在帐外撒尿时，看见个瘸腿老卒抱着酒坛晃过来。
“新来的？”哨兵眯眼。
“火头军黄七。”老卒咧嘴笑，缺了门牙的牙床漏风，“给弟兄们送断头酒。”
酒坛碎裂的声响比惊雷更炸。
三千斤火药从坛底倾泻而出，混着改良版“一窝蜂”箭簇。黄忠点燃引线时哼着定军山小调，花白胡子上沾满硫磺粉。
爆炸的火光映红半边天。
马超在宣府铁骑最前端狂笑，斩马刀劈开三名流寇的瞬间，他望见敌阵深处那杆“闯”字大旗。
“十年来某只追过两次旗。”他舔了舔刀刃上的血，“一次是潼关追曹操，一次是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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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刘备的剑锈了。
不是杀不了人，是崇祯的剑太久没见血。他在德胜门垛口俯瞰战场，箭雨从耳边掠过时，忽然想起长坂坡那声断喝。
“陛下！”王承恩捧着盔甲的手在抖，“您是真龙，不可……”
“龙？”刘备扯断玉带，任寒风灌进衮龙袍，“当年虎牢关三英战吕布，朕的矛头挑着十斤人油火把！”
他夺过鼓槌。
第一声鼓响，京营残兵挺起枪杆。
第二声鼓响，净军太监抡起菜刀。
第三声鼓未落，白发老卒们抱着火药罐跃下城墙，夜空炸开二十七朵血莲。
赵云的白袍染成绛红，龙胆枪挑飞第十四个攀城流寇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子龙。”刘备策马掠过，锈剑劈开一名百夫长的铁胄，“可还记得当阳桥？”
银甲将军长笑如龙吟：“臣此生只断过一次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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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诸葛明在钦天监观星。
星图上的紫微垣裂开三道血纹，他却盯着西方那颗忽明忽暗的将星。羽扇扫过《乙巳占》残页，朱砂批注晕染如泪。
“帝星逆天改命，需饮百万血。”他蘸墨狂书，“然杀孽过重，则七杀、破军、贪狼三星齐暗……”
窗棂突然震颤。
不是风，是德胜门方向传来的地动。九架红衣大炮齐鸣，声浪震落梁间百年积灰。
诸葛明掩卷长叹：“卧龙岗上三分策，不及煤山一局棋。”
他吹熄蜡烛，从袖中抖出三枚铜钱。
卦象显示“坎上离下”，水火未济。
但第四枚铜钱始终立在桌角，像柄刺破卦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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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李自金的刀在抖。
不是怕，是饿。他已经三天没吃到新鲜人肉，此刻却闻见一股奇异的酒香——混着血腥与硫磺味的酒香。
“报！明军主帅亲出德胜门！”
闯王獠牙咬碎斥候咽喉，热血入喉时才恢复清醒：“崇祯小儿带了多少人？”
“一骑。”
“一骑？”
“一骑，一剑，一面破旗。”
长街积雪被马蹄踏成血泥。
刘备单骑冲阵的身影，让最凶悍的流寇想起潼关的传说——那个独拒曹军百万的燕人张翼德，吼断了当阳桥，也吼碎了虎豹骑的胆。
“这不是崇祯。”李自成握刀的手渗出冷汗，“这是……这是……”
他没能说完。
因为锈剑已刺穿他咽喉，剑柄缠着半截白绫——那截本该挂在煤山老槐树上的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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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张飞回来时带着十八颗人头。
全是白莲教香主的首级，用裤腰带串成糖葫芦。他在乾清宫阶前泼酒祭刀，酒水混着血水渗入金砖缝隙。
“阉党清了，闯王死了。”他咧嘴笑，“该喝庆功酒了！”
关羽默然抚刀。
刀身上映出紫禁城的飞檐，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当，像谁在哭。
“京师九门血流漂杵。”丹凤眼扫过遍地尸骸，“但关某听见山西在哭，河南在哭，辽东在哭。”
刘备抛来酒坛。
坛底沉着半块玉玺，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二弟，三弟。”他拍开泥封，酒气冲散血腥，“这杯酒，敬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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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诸葛明在星图上添了新注。
贪狼星亮了，亮得妖异。他望见辽东方向升起黑雾，雾中有马蹄声如雷，有铁甲映寒月，有辫子兵举着“清”字大旗踏过尸山。
羽扇突然顿住。
星盘西北角裂开细纹，纹路指向煤山老槐——那里坐着个戴毡帽的算命先生，正在给李自成的尸体摸骨。
“好局。”算命先生抬头望天，独眼里闪着绿光，“借大明龙气养五虎凶星，可惜……”
他捏碎指骨间的铜钱，粉末随风飘向山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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