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青玉山染着金红,李默踩着满地银杏叶往山下走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是总监发来的消息:"剧本修改意见已阅,男主人设还是不够突破阶级壁垒。" 这句话像根鱼刺卡在喉咙。他站在山道上仰头望去,半山腰的清虚观飞檐挑着夕阳,恍惚间又看见三清殿里袅袅升起的香烟。 三天前的清晨,他就是在这里遇见云鹤道长的。那时他刚把三支线香插进铜炉,转身撞见老道士正在拂拭楹联上的浮尘。木匾上"莫将玄门做市井"七个大字被晨光擦得锃亮,下方墨迹淋漓的下联却残破难辨。 "小友可知这下联写的什么?"老道长的拂尘扫过斑驳漆面,"别把丹台当云梯。" 李默盯着楹联发怔时,老道士已从香案取来松子糖,掰开半块递给他:"尝尝,后山松鼠最爱这个。"糖块在舌尖化开草木清香,他忽然想起昨夜看的《哪吒2》,申公豹对着玉虚宫铜镜反复擦拭额间妖纹,直到皮肤渗血也抹不去那道青痕。 "您说修行之人,当真不在乎出身?"话出口才觉唐突,老道长却笑指着殿前古柏。树根处几簇野菊开得正艳,而最高处的枝桠竟缠着枯死的藤蔓。 "看见那截紫藤了吗?二十年前它开花时,整座道观都浸在香气里。"老道士拎起铜壶往石桌上的陶碗注水,"当年它拼命往树顶蹿,如今倒让底下的青苔得了荫蔽。" 山泉水在粗陶碗里晃出细碎金光。李默望着碗底沉浮的野茶梗,听老道长讲起去年暴雨冲垮的炼丹房。坍塌的砖瓦堆里钻出株桃树苗,今春居然开出重瓣花。 "《南华经》说'直木先伐,甘井先竭'。"老道士忽然将茶碗推过来,"你看这野茶,生在岩缝里弯弯曲曲,反倒比茶园里的多几分山野气。" 山风掠过檐角铜铃,李默摸着碗沿的裂璺,想起上个月被毙掉的剧本。他写寒门修士逆天改命的故事,投资方却说观众更爱看仙门世家的爱恨情仇。 "您说申公豹若是放下执念......" "那他便不是申公豹了。"老道长截住话头,从袖中摸出颗青枣放在石桌上,"就像这果子,非要证明自己比蜜甜,反倒忘了做颗好枣子。" 暮鼓声起时,李默跟着老道士去关观门。经过放生池,惊见枯荷丛中冒出朵晚开的红莲。老道士弯腰掐断缠住莲茎的水藻:"去年冬天凿冰捞鱼,倒给它腾出了活路。" 此刻站在山道上,李默望着城市渐次亮起的霓虹,忽然发现剧本里那个世家公子眼角该有颗泪痣。他摸出手机回复:"建议保留男主寒门设定,我想加场他在山涧悟道的戏。" 山风卷着银杏扑进衣领,他想起老道长送他下山时说的话:"当年紫藤开花,观里小道士天天盯着等结果,最后只在瓦罐里收着半把空荚。" 人生如戏,终有曲终人散时。唱好唱坏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在唱什么戏。 道系青年 儒释道
暮色中的青玉山染着金红,李默踩着满地银杏叶往山下走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是
傲蕾看文
2025-02-25 14:5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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