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我家防盗门快被捶穿了，开门就看见张婶攥着红包浑身发抖。 她突然"哗啦"把钞票往天上一扬，红票子跟放鞭炮似的在楼道里乱飞。 二十年前我刚搬来这小区，张婶就端着热饺子来帮忙，连阳台上的棉被都是互相帮着晒的。 昨儿她闺女出嫁，我往红信封塞了五张票子递过去，她接的时候手指头一哆嗦——跟摸到烫山芋似的。 您猜怎么着？ 记账的老先生戴着老花镜，一笔一画记礼金：李总1888，陈局1314，王姐888...我那500块夹在里头，活像个走错场子的。 张婶旗袍上金线绣的牡丹晃得我眼晕，倒是想起来十年前她老公心梗住院，我在ICU走廊睡了三个晚上陪床。 "当初你儿子结婚我给的是整一千！"张婶的镯子把防盗门磕得砰砰响。 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五年前她送的红包鼓得撑破了角，里头除了钱还塞着张点心方子——专门给我糖尿病老娘研究的南瓜糕配方。 看热闹的举着手机录像，屏幕光晃得人眼花。 新娘子提着婚纱冲下楼，头纱上别着我昨天亲手给她戴的珍珠发卡。 这丫头弯腰捡钱的样儿，跟小时候接压岁钱那会儿一模一样，就是眼眶红得让人揪心。 物业来人的时候，我正蹲着捡记账本。您猜我瞅见啥？礼单上36个红包，17个都过了千数。 太阳光从楼道窗户斜进来，把防盗网的影子烙在满地红票子上，跟盖了张铁网似的。 昨儿半夜我查数据，现在年轻人结婚红包比五年前涨了快七成，可对门邻居一年串门的次数倒少了小一半。 现在随礼都得用验钞机哗啦啦过一遍，那些互相留家门钥匙、帮收快递的日子，还在不在？ 到底是钱厚了还是情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