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回了趟老家，我发现了两个扎心的事实。 回到村里，邻居家正在建房子，框架已经建好了，三层半的小洋楼，前后都还有院子。 他们家住着十年前建的青砖瓦房。两老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都出嫁了，儿子也已成家。 老房子虽然是平房，但一不漏水，二不漏风，五间房，一家四口人，还没孩子，足够住了。 可这次，他们居然借住去大伯家，然后拆了老房子，把家当打包好，放在旁边的鸡棚里，要在原地建一栋三层半小洋楼，比旁边的邻居家还高半层。 家里面才四口人，就算以后要两个孩子，也就六口人，可他们在建的房子，每层三个房间，加上顶楼，居然有十个房间，多出的房间给谁住？ 我在村里转了一圈，留意到在农村这样的现象并不是个例，背后的真相，让人唏嘘，心里不是滋味。 这一两年，村里能搬去城里的都搬走了，剩下还留在村里的，就像约好了似的，你家建房，我家也建房，你家建了两层，我家就要两层半，后面建的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比之前建的矮。 很多人辛辛苦苦出外打工，要不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好不容易存下一点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可为了起楼房，却愿意挥金如土。 为了建房，他们花光积蓄，还是不够，只能到处借钱，就跟城里人还房贷一样，建好一栋气派的房子，却用下半辈子的汗水来偿还债务。 其实，家里并用不上那么多房间，可为了入伙时宴请亲朋好友，享受大家的艳羡，他们宁愿举全家之力去借债，也毫无退缩之意，哪怕一身债务。 农村建房也要杠杆，这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事实！ 在农村建了房子，还没完，车子，也不能没有。 以前，村里谁家有摩托车，就是最好的交通工具了，无论拉豆角去卖，还是搭妹子谈恋爱，都实用。 可自从村村通水泥路修好以后，路变宽了，人心也变大了，不管家里条件如何，每家都要买小车。 邻居家正在起房子，现场堆满了建材，一片狼藉。可他家院子的角落，却停着一辆红色的小车，车子用车衣罩着，扑满了灰尘，看不出什么牌子。 我爸说，邻居还没有驾照，车子买下的时候，是他姐夫帮忙开回来的，平时就停在大门外。 先买车，再考驾照，这再次颠覆了我的想象。 我特地留意了一下，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车，剩下几户还没有车的，骑着摩托也觉得不带劲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自己在看车，也快要买车了。 村里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每年春节过后，就把车开出去，然后去就找个地方停起来，免了停车费，一放就是一年半载，动也不会动。 有人甚至把轮胎、电瓶拆了，等过年要回家时，再装上开回来，一辆车，一年就开这么几次。 留在村里的少数年轻人，照样都是有车的，大家平时聊天，不谈庄稼，也不谈种植技术，只谈论谁家建房花了多少钱，谁买的新车是什么品牌，什么配置，改装又花了多少钱，开起来多么拉风！ 平时，他们都在田里干活，收了豆角、豌豆，也是骑着电瓶车送去收购站，根本就用不着开汽车。但车子一定要停在大门外最显眼的地方，只能接灰。 只有过年过节时，这些汽车才会被洗得锃亮，开去拜年、走亲戚，还去相亲，给主人撑起一切场面。 这时，极少数没车的人，会变得沉默寡言。 很多人建了房子以后，囊中空空，甚至背了一身债，为了买车，只好又借钱首付，再增加一笔车贷。 每年种的田、打的工就那么多，挣的也只有那么多，为了还债，只能减少吃穿用度，除了必要的吃食，衣服少买了，孩子不买课外书了，老人生病也是能省就省，自己买几颗药，要不赤脚医生看一下。 很多人宁愿硬扛，也不愿去医院，就怕多花了钱。 城里人所烦恼的房和车，农村人也一样不剩地赶上了。 农村真的不再是我们儿时的样子，当初的淳朴荡然无存，恨人有，笑人无，攀比和虚荣占据了上风。 你们老家，也有这种现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