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口漫游记:一个怕热男人的自我救赎》 清晨七点的海口,空气已经粘稠得像一碗

树袋大狗 2025-03-21 17:33:31

《火山口漫游记:一个怕热男人的自我救赎》 清晨七点的海口,空气已经粘稠得像一碗放凉的糯米糖水。我站在人民公园门口等旅游专线,看着一群穿花衬衫的阿叔骑着电动车呼啸而过,后座绑着的文昌鸡发出悲壮啼鸣——这大概就是海南版的《速度与激情》。 "靓仔啊,火山口要穿运动鞋嘞!"卖椰子的阿婆又一次提醒我。我低头看看脚上的竹编凉鞋,倔强地啃着火山荔枝,汁水顺着指缝滴在玄武岩地砖上,瞬间被蒸腾的热气舔舐干净。传说中这片土地下埋着四十座火山,但此刻我确信最大的火山正在我的天灵盖上喷发。 当我穿过火山荔枝林时,奇迹发生了。树影婆娑间,阳光碎成玛瑙色的光斑,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像某个顽皮山神打翻了炼丹炉。有人突然切换海南话播放景区介绍,我听着"石山壅羊"四个字在舌头上跳竹竿舞,终于理解苏东坡被贬海南时写下"九死南荒吾不恨"的悲壮——美食当前,连瘴气都成了调味料。 火山口像个被咬掉尖顶的抹茶慕斯,蕨类植物顺着环形山壁蜿蜒而下,在石缝里开出淡紫色的禾雀花。我摸着蜂窝状的火山岩,突然发现这些孔洞像极了海南老爸茶的茶漏。地质博物馆说这些岩石诞生于新生代,我却在想:如果火山有记忆,它是否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喷发时,有没有烫坏过某只雷琼黄牛的尾巴? 穿行在火山古村,七十二个火山石臼在祠堂前站成方阵,每个石臼里都盛着昨夜的雨水。戴斗笠的阿婆坐在火山岩门槛上择菜,竹筛里的地瓜叶青翠欲滴。她突然用海南话问我:"食糜未?"我慌忙举起相机假装拍照,结果拍下了火山黑豆在石缝里发芽的慢镜头——这大概就是海南版的"石头开花"。 正午时分躲进火山酒庄,橡木桶里沉睡的荔枝酒让我想起《西游记》里的琼浆玉液。微醺时瞥见窗外,火山杨桃的枝叶在热浪中舒展,像极了《山海经》里会跳舞的嘉荣草。突然理解为何丘浚要在《南溟奇甸赋》里写"草经冬而不枯,花非春而亦放",毕竟在火山脚下,连时光都带着硫磺味的慵懒。 暴雨说来就来,雨点砸在火山岩上溅起细小的白雾。我蹲在羊山凉亭里,看雨水顺着玄武岩的纹路奔流,恍惚看见亿万年前炽热的岩浆也是这样蜿蜒。卖凉粉的阿姐递来青瓷碗,野菠萝蜜的甜香混着雨气钻进鼻腔——原来《琼台志》里写的"凝露"就是这个滋味。 暮色中的火山神庙亮起灯火,供桌上的石山羊还沾着露水。守庙老人点燃海南沉香,烟雾缭绕中,火山口渐渐隐入黛色苍穹。回程路上,旅游巴士碾过火山砾铺就的乡道,车载电视突然播放起琼剧《下南洋》,咿呀的唱腔里,我数着沿途火山古村落的灯火,像在数一串遗落人间的火山熔岩珍珠。 后记:那只倔强的凉鞋终究断在登山道上,但换回了满鞋兜的火山灰——据说在海南,这比观音土更适合栽培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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