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没见过燕子了 大概七八年前初夏的一天，我在苏州郊区的一户农家见过燕子。那户农家房间里铺满了桑叶，蚕在沙沙沙沙地吃叶，一只燕子突然飞进来，给梁间巢中的雏燕喂食。 这是我最近一次见到燕子，一晃又过去多少年了。昨天我无意中用隶书写了“燕归芳洲”，后来想想是有问题的，燕只会归巢，芳洲仅仅是它觅食的地方之一，不能叫“归”。 70年代，我老家浙东农村，燕子是很常见的鸟类。每到春天，燕子又归来了，在农家房子的横梁上筑巢。我邻居家的楼房比较宽敞，平时大门一直开着，燕子飞进飞出很方便。燕巢下面的地上，有时候会有粪便，但主人不计较。隋人薛道衡有两句名诗: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体物真是细致。 可惜我家的房子小，且没有朝南的大门，所以不曾有燕子光临。 在我们乡下，燕子被视作一种吉祥的鸟类。实际上，在古代，燕子也多半是被视作吉祥鸟的，“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一方面说大户人家衰落了，另一方面也说明，古代大户人家宅第中也有燕巢，而且是受欢迎的。 但大概从上世纪80年代起，我老家农村的燕子也越来越少了，如今则基本绝迹。一些老房子横梁上的燕巢还在，但燕子已几十年不再飞回。 这应该与环境污染有关，尤其是与农药的广泛使用有关。 我以前曾说过，古代诗词中出现最多的鸟类，大概是大雁，光是赵嘏一个人，存诗仅百余首，但写到雁的却有30多首；其次应该是杜鹃（杜宇）或者燕子了，我猜燕子出现的频率更高一些。 写燕子的名句真的不胜枚举。《诗经》中就有一首，“燕燕于飞，差池其羽。”杜甫也喜欢写燕，“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这两句尤其有名。宋人晏殊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也是名句。 我就不多引了，如果到Ai上找一下，估计写燕子的句子成千上万。 我居南京40年，从没见过燕子，大概城市里缺乏燕子筑巢的地方。但农村里也绝了迹，不免令人黯然。 突然想起，前不久在南京的城南地区闲逛，途径一条小路，叫来燕路，这路名多有诗意啊。可惜现在压根儿就没有燕子来了。 我一直觉得燕子是十分神奇的，每年秋天飞到几千里以外的南方，次年春天能准确地找到旧巢，分毫不差，这实在太神奇了。 说完，贴字二纸，今儿写的。樱花又开了，南京鸡鸣寺肯定又人山人海了，我不喜欢凑热闹，就在喂猫的公园里看看，一样的樱花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