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乌东俄族闹独立在先，还是乌克兰乌族压迫俄族在先？这就像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表面看乌东俄族2014年闹独立在前，但往前捋三十年就会发现，乌克兰独立后的“去俄罗斯化”政策早就在东部埋了雷。 1991年苏联解体那会儿，乌克兰俄族人口占22%，光是顿巴斯地区就有近40%的人母语是俄语。 可新成立的乌克兰政府转头就搞“语言净化”，1989年通过的《语言法》直接把乌克兰语定为唯一官方语言，到1996年修宪时更是白纸黑字写进“乌克兰族是国家主体”。 最狠的是2005年尤先科上台，两年内推出七十多项限制俄语的政策——公务员考试只能用乌克兰语、法院文件禁止用俄语书写、连电视台俄语节目都被砍到只剩35%。东部老百姓看着自家孩子从幼儿园开始被迫学乌克兰语，俄语学校比例从1991年的54%暴跌到2004年的23.9%，这口气憋了十几年没处撒。 等到2014年颜色革命推翻亲俄总统亚努科维奇，东部俄族彻底坐不住了。 新政府上来就要跟欧盟签联系国协定，明摆着要跟俄罗斯切割，顿涅茨克的矿工和卢甘斯克的工厂主们一合计，当年苏联时代咱们可是重点工业基地，现在要跟着基辅混西方那套，饭碗怕是保不住。 这时候克里米亚公投入俄的消息传来，乌东这帮人立马有样学样，4月份占领政府大楼，5月份就搞独立公投。 不过要注意，这时候乌克兰议会还没通过后来引发轩然大波的《原住民法》，俄族虽然觉得受气，但闹独立更多是冲着地缘政治站队去的——他们怕的不是眼前的文化压制，而是担心亲西方政权会带着乌克兰加入北约，让俄族变成“敌国侨民”。 真正的转折点在2021年7月，乌克兰议会通过的《原住民法》直接给俄族胸口捅了一刀。 这部法律承认克里米亚鞑靼人、卡拉伊姆人、克里木恰克人是原住民，却把占总人口17%的俄罗斯族排除在外。普京后来在特别军事行动讲话里专门点了这个法，说这是“系统性歧视的明证”。 但仔细看时间线会发现，从2014年乌东自立门户到2022年战争爆发，中间这八年其实是矛盾不断升级的过程——基辅当局停发东部退休金、切断铁路货运、禁止俄语电视频道落地，硬是把文化摩擦搞成了制度性排斥。 所以说这事不能光看谁先动手，得算两笔账：乌克兰独立后三十年的语言文化政策，确实让东部俄族积累了强烈不满。但2014年闹独立直接诱因是政权突变带来的生存焦虑，而2021年的《原住民法》才是真正把文化矛盾转化成民族仇恨的导火索。 就像两口子吵架，妻子抱怨丈夫不管家，丈夫怪妻子不给面子，最后砸锅摔碗的时候早分不清是谁先摔的第一个碗了。 现在的俄乌冲突，本质上就是三十年的身份认同危机，叠加地缘政治博弈，再浇上民族政策这桶汽油烧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