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许世友上将与刘昌毅中将在一起的合影。许世友是湖北麻城许家洼人,红四方面军出身,曾参加过著名的黄麻起义。
1964年春的一个午后,军区办公室里,摄影师的镜头定格了一个珍贵瞬间:许世友上将与刘昌毅中将并肩而立,神情坚毅,眼中透着革命者特有的坚定。这张略显泛黄的合影,承载着两位湖北老乡、红四方面军出身将领的不解情谊。 若要追溯这两位将军的渊源,必须回到湖北的那片红色土地。许世友出生于麻城县许家洼,刘昌毅则来自红安县,两地相距不远,都是黄麻起义的策源地。这场发生在1927年的农民武装起义,为中国革命点燃了一把星星之火,也成为这两位将军革命生涯的共同起点。 "我们都是从黄麻起义走出来的红四方面军,血肉相连啊!"许世友曾这样感慨。那时的刘昌毅,只有15岁,却已毅然决然地加入了红军队伍。少年参军的他,怀揣着满腔热血,很快在战场上崭露头角。 1933年的万源保卫战,对刘昌毅来说是生命中最惊险的一役。当时担任连长的他被炮弹击中,浑身是血,被战友送到战地医院后,医生宣布他已经牺牲。战友们悲痛欲绝,准备将他下葬。就在警卫员胡少荣将手枪放入棺材,想让刘昌毅带着心爱的武器上路时,奇迹发生了——他发现刘昌毅的手在动! "连长还有气!"胡少荣激动地喊道。就这样,刘昌毅从棺材中被抬出,经过精心救治,终于捡回了一条命。这次"死而复生"的经历,在当时的部队中传为佳话,许世友听闻后也为这位年轻战友的顽强生命力所震撼。 十三年后的1946年,刘昌毅在河南光山的战斗中再次重伤。敌人的机枪子弹打中了他的腮部,牙齿几乎全部被打光。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他在纸上写下"大胆割"三个字,忍受着剧痛完成了手术。周恩来同志得知后,专门派人去武汉购买药品,挽救了他的生命。 "刘昌毅啊,那是个九死一生的汉子!"许世友每次提起刘昌毅都满是敬佩。淮海战役期间,两人再次并肩作战。刘昌毅任二野3纵司令员,在战役中活捉了国民党军黄维,为这场决定性战役的胜利立下大功。 庆功宴上发生的一幕,更显示出刘昌毅性格中的直爽和耿直。当时邓小平来祝贺,笑着对刘昌毅说:"仗打得不错,就是多吃了500斤肉。"刘昌毅误解了这句玩笑话,以为上级在批评他,一怒之下掀翻了酒桌走人。不过,不一会儿他就冷静下来,主动回来向邓小平道歉。 1979年初,中越边境剑拔弩张。十五年过去了,当年那张合影中的两位将军,如今一个72岁,一个64岁,却要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刻再次并肩走上战场。 1978年12月8日,中央军委下令,由广州军区司令员许世友上将担任广西边防部队总指挥。接到任命后,许世友第一时间考虑谁能做自己的得力副手。许多人都认为,他一定会选择老部下聂凤智,但出乎意料,许世友点名要南京军区副司令员刘昌毅。 "刘昌毅最近过得怎样?"许世友问秘书。 "快退休了,现在是半退休状态。"秘书回答。 许世友一拍大腿:"这一仗他还赶得上,再不打,恐怕他以后就没机会了。去请他过来吧。" 这话道出了许世友选择刘昌毅的真实原因——这可能是这位老战友最后一次上战场的机会。但许世友心里也有顾虑,65岁的刘昌毅经历过无数战场,全身伤痕累累,身体状况能否承受战争的考验? 刘昌毅接到命令后立即赶到了广州。当他走进许世友的办公室时,虽然步履有些蹒跚,但精神却异常饱满。两位老战友相见甚欢,聊起过往战斗的峥嵘岁月,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断。 傍晚时分,许世友突然提议:"老刘,敢不敢喝酒?" 刘昌毅毫不犹豫:"拿酒来。" 很快,一瓶茅台酒被端了上来。两位将军杯子一碰,酒过三巡,许世友开门见山:"茅台酒我们已经喝了三瓶了,你还敢继续喝吗?" 刘昌毅此时已是酒劲上头,直言不讳:"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都不怕,还怕喝酒?许司令喝到哪,我就喝到哪。" 这场特殊的"选将考验"过后,许世友确定了副手人选:"这个副司令员就是他了。"多年后,刘昌毅曾公开澄清,当时其实只喝了一瓶酒,而非流传的三瓶多。但无论多少,许世友的"喝酒论英雄"实则是对老战友精神状态和意志力的考验,而非单纯的酒量比拼。 19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中,担任东线副司令的刘昌毅充分发挥了老将的智慧。开战初期,我军沿山间公路行军,频频遭到山上越军的伏击。刘昌毅不顾高龄,亲自步行到前线视察,随后下令部队改为山上行军。虽然行军速度变慢,但大大减少了伤亡。 同时,刘昌毅还针对炮兵使用问题做出调整。当时我军发扬火力优势,一打起来就是万炮齐发。刘昌毅亲自观察后发现,在山高林密的地形下,盲目炮击难以命中藏在工事中的敌人,还可能误伤穿插的侦察兵。 战争结束后,刘昌毅又接到许世友的命令,沿中越边境线勘察工事修筑情况。年近七旬的他,硬是沿边境线走了半个月,完成任务后向许世友详细汇报:"边境看不到人,开战前的公安屯都被炸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