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退休喜讯，周继红竟然一点高兴不起来！不是因为被免职务，也不是没工资拿，而是她舍不得那一群孩子！ 看着训练馆里翻腾的水花，老周坐在池边发愣。二十七年前那帮光屁股小孩，现在都成了奥运冠军。当年许艳梅戴着泳镜哭鼻子，熊倪抱着浮板打哆嗦的画面，跟昨天似的在眼前晃悠。现在倒好，小全红婵这帮00后，蹦起来比当年的伏明霞还利索。老周摸着池壁上的瓷砖缝，指甲缝里还嵌着去年集训时沾的消毒粉。 凌晨四点的北京城见过吧？咱们睡得正香的时候，游泳馆顶灯早就亮成白昼了。老周带着队员练闭气，池子里的水冷得刺骨头。小队员憋得满脸通红，她就掐着秒表不松口："奥运赛场上可没人管你喘不喘得过气！"这话说得狠，转过背自己躲更衣室抹眼泪。金牌是铁打的，人心可是肉长的。 当年郭晶晶出嫁，老周给包的嫁妆里塞了五块奥运金牌模具。这老太太嘴上从来不饶人，心里头把队员当亲闺女疼。世锦赛颁奖台底下，她总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等徒弟们捧着金镶玉下来，冷不丁从记者堆里钻出来给个熊抱。媒体都说她是铁娘子，哪知道这身运动服兜里常年揣着速效救心丸。 要说最扎心的，还是看着新教练组接手。老周现在每天跟得了强迫症似的，大清早摸黑往训练馆蹭。站门口瞅两眼就溜，生怕被人看见说闲话。有回撞见全红婵加练207C，脚腕子都快扭成麻花了还在硬撑，急得她差点冲进去喊停。转念一想现在不是总教头了，生生把话咽回肚子里。 池子里的氯水味儿浸了四十年，早渗进骨头缝里了。退休仪式上领导念表彰词，老周盯着台下那帮娃看。陈芋汐冲她比心，张家齐偷偷抹眼泪，王宗源在底下扮鬼脸。这场景比那46块金牌加起来都金贵，都是拿青春一寸一寸换来的。 要说传奇落幕，倒不如说是换了种活法。现在的跳水队照样横扫领奖台，新苗子蹭蹭往外冒。老周家的茶几上摆着最新世锦赛奖牌榜，手机里存着全红婵跳5253B的高清视频。听说最近总往体校跑，说是要给扫地大妈当健身顾问——谁信呐？分明是惦记着池子边那些小不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