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绍兴八年，科举考试结束，赵构发现探花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便问道："您多大，有孩子吗？"谁料，对方直言："草民73岁，并未娶妻生子。"结果，赵构笑道："30岁的宫女，赏给你了！" 七十三年的寒窗岁月在陈修脸上刻满沟壑。20岁中秀才时，乡邻都说这孩子定能早早金榜题名。谁料命运偏要戏弄读书人，53年间10次落第，连砚台都磨穿了七方。最穷困时他典当冬衣买纸笔，腊月里裹着稻草誊写策论。同窗们早已儿孙满堂，他却把婚书换成《资治通鉴》，硬是熬成了临安城最老的考生。 赵构把玩着陈修的殿试答卷，指尖划过“葱岭金堤终复土”的墨迹。这位经历过靖康之耻的皇帝，太懂字里行间浸透的家国血泪。当听到陈修坦言终身未娶时，他瞥见垂帘后整理典籍的施凝华。那位因父亲卷入朋党之争，被迫入宫为婢的才女。 30岁的宫女与七旬探花，这对看似荒诞的组合，在皇帝心里却拼成了一块完整版图。 赐婚圣旨传到翰林院时，老学士们笑得打翻了茶盏。有人揶揄陈修是“枯木逢春”，却不知洞房花烛夜，红盖头下的新妇正攥着半阙未填完的《满江红》。施凝华原以为要伺候个迂腐老头，却在婚房瞥见案头摊开的北伐战略图。当陈修哆嗦着给她递来笔墨，说“娘子擅丹青，可否帮老夫标注山河要塞”时，龙凤烛的火苗突然蹿高三寸。 这场婚姻成了临安城最热门的八卦。茶馆说书人编排出“老树开花”的荤段子，却不知陈府书房夜夜亮着灯。施凝华将北方地形绘成绢本，陈修在旁批注金军布防。 某日御史登门查问“为何总买朱砂”，只见满墙地图标注着赤色箭头，从襄阳直指汴梁。后来兵部借走这些图纸时，尚书摸着胡子感叹：“原以为皇上赐的是美妾，谁知是送了个幕僚。” 民间流传的打油诗越编越离谱，陈修却带着少妻在西湖边开了蒙学堂。他教孩童念“王师北定中原日”，施凝华教姑娘们画“西湖十景图”。 有次稚子指着他们喊“白毛爷爷红裙娘”，惹得游人哄笑，老先生却捋须笑道：“等你们七十三岁还能为国效力，爷爷请吃定胜糕。” 绍兴十一年的春雨来得格外早。陈修在弥留之际，攥着妻子刚完成的《黄河九曲图》，喃喃说着“金堤……复土……” 施凝华将他的遗稿与自己的画作捆成三尺卷轴，托驿使送往枢密院。那日临安城的笑声突然少了——百姓们这才惊觉，当年那场赐婚闹剧里，藏着最赤诚的中兴梦。 赵构晚年重游贡院，看见陈修当年考试的号舍墙缝里，还嵌着半粒风干的定胜糕。老皇帝突然对随行官员说：“世人笑朕乱点鸳鸯谱，却不知朕给他们配了副治世良方。” 春风掠过斑驳的考卷存放架，掀起某页泛黄的策论，露出“山河重整待后生”的字样，墨色如新。这场跨越四十三岁的婚姻，最终在史书里凝成两句记载。 但临安城的蒙童至今仍在传唱，说有个白胡子爷爷考了一辈子科举，换来位会画打仗地图的仙女姑姑。而西湖水榭里的说书先生总在结局处敲醒木：“诸位看官，这世上最般配的姻缘，原是两个破碎山河的拼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