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二次在排练室门口偷看她的背影出了神。
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她应该是习惯追逐夕阳黄昏的余晖留下的最后一点光起舞，所以在每一次用脚尖点地旋转后划出的半圆都足以让他的心跳错开节拍。
就更不用提她回身后的黑色剪影。
半扎束起来的高马尾，她会习惯性地在旋转留头后抬起，优美又高傲，他可以想像到她挺直的背脊是如何恰到好处将自己动态的美丽定格的。
无泪刚结束训练，濡湿的额发上有水滴滴落，也贴着他额角留下，虚掩着的门缝也透着光，刚好落在他瞳孔。
她，光影，他，恰好形成了诡异又和谐的画面。
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门，老旧木门门扉的呻吟声似乎让刚刚静止下的时间再次汹涌地流动起来，无泪看见她刚好转过头，光落在她背后，他看不清她逆着光的表情，但她应该是被他的到来吓了一跳。
“…你是谁？”
无泪空白的脑海里似乎想不出来任何完美的开场白，他的到来唐突又不合时宜。
“我叫无泪。”
暗室内突地亮起，赵鹭鸶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于是灯光毫不吝啬地将她脸颊上因为运动而留下的红晕散射的更厉害，落在无泪眼里，更像是带着某种晶莹的香气。
“啊…”她更像是记起什么来，脑海里模糊的影子和眼前的男人的身影重合。她轻轻皱起了眉头，手也从把杆上落下。
眼前这个濡湿了额发，光裸着上身只搭了件短袖的男生，是上次她在晕倒的最后一刻还留有印象的人。
但在那一次晕倒过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你叫无泪？”
无泪不晓得她到底为什么这么疑惑，以为是自己的冒昧唐突了她，他后退了半步，轻轻点了点头。
可没想到，赵鹭鸶在反应过后又前进了一步，带着好闻的柑橘香味，“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对吧？”
无泪以为是自己上次在排练室门口看她被发现，他有些慌张地想要否认，“…不好意思…”
“上次我晕倒，是你救了我，对吧？”她的声音里听得出她的兴奋，赵鹭鸶不想再错过让她非常好奇的男生。
她忽然靠近，近到可以看得清她的睫毛，她脸上被光映照下明显的绒毛，她起伏的呼吸，她所有的一切。
但他并不记得救过她。
无泪滚动着喉结，没有丝毫犹豫地低头，对着赵鹭鸶饱满的唇，重重吻了上去。
窗外还有染满深蓝的最后一点红，两个人的身影交叠，呼吸起伏。
无泪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加深这个吻，赵鹭鸶并没有拒绝。
时间静谧又诡异，似乎所有自然发生的规律都会在错格的边缘停止，但也只会在这个相交的错格边界里发生浓厚的某种化学反应，艳丽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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