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太日报驻墨尔本记者 张烁 海牙国际刑事法院（ICC）今年 3 月以菲律宾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在“反毒品战争”期间涉嫌犯罪为由对其发出逮捕令，五天后，杜特尔特被捕并被移交给海牙法庭，成为首位在海牙接受审判的亚洲前国家元首。 1998 年正式成立之初，国际刑事法院的 120 个成员国希望可以团结在一起追究战争罪罪犯的责任。 但是，2023 年对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以及最近对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发出的逮捕令，让很多人开始质疑“国际刑事法院是否有能力成功起诉被指控的国家领导人”。 首先是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宣称，国际刑事法院对以色列总理的逮捕令是一个“危险的先例”。他甚至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对国际法院实施制裁 —— 包括对协助国际刑事法院调查的个人实施财政以及签证限制。 美国、俄罗斯和以色列都不是国际刑事法院的成员国，也不承认国际刑事法院的合法性。 在杜特尔特被捕之前，俄罗斯总统与以色列总理是唯二被国际刑事法院发出逮捕令的民选领导人。 但这两位领导人最终会走上被告席吗？ 国际刑事法院前检察官亚历克斯-怀廷也是哈佛大学法学教授，他曾担任南斯拉夫法庭的首席法律顾问，不仅监督过国际刑事法庭的调查和起诉，还监督过科索沃特别检察官办公室的调查和起诉，并亲眼目睹了各国领导人如何被指控、逮捕、审判、定罪和判刑。 “国际刑法在过去30年中取得的一大成就就是改变了对话方式。现在，每当发生冲突时，我们都会讨论是否有人正在犯下战争罪，谁需要对此负责，以及这些罪行的证据是什么，”他解释道，“例如当有人，我们姑且不透露姓名，建议将平民迁出加沙时，我们知道那代表什么。这是强迫流离失所，是种族清洗罪，每个人都在谈论并承认这一点。” 尽管国际司法在不断发展，但怀廷教授不得不承认“我们正处于一个非常困难的时刻”。 他说：“各国正在失去对国际刑事法院等机构的信任与支持。” 至于美国对法院实施的制裁，他认为这些制裁是对法院规则的可耻践踏，但他也承认其他国家也在对海牙机构失去信心。 怀廷教授指出：“国际刑事法院和其他所有国际刑事法庭一样，是成员国的产物。它们只赋予法院某些权力，而不是很多权力。例如，海牙没有自己的警察部队。法庭自己没有独立的权力。只能依赖于其成员国的支持。” 去年年底，当俄罗斯总统普京访问国际刑事法院成员国蒙古时，蒙古并没有拘捕他。 最近，在以色列总理抵达匈牙利进行国事访问时，匈牙利总理维克托-欧尔班直接宣布退出国际刑事法院。 “缔约国有义务逮捕任何被法院指控并来到其领土上的人。但普京去了缔约国蒙古，而蒙古却没有逮捕他，” 怀廷教授说。 “现在各国都表示，如果内塔尼亚胡访问他们的国家，他们同样不会执行逮捕令。波兰、匈牙利、法国、德国、意大利......都是如此，其他国家也在考虑这一点，”他又补充说道，“一份永远不会执行的逮捕令只不过是一份声明稿。” “在普京和内塔尼亚胡的案件中，法院在几乎不可能逮捕的情况下匆忙签发逮捕令，并将其公之于众，使其成为备受瞩目的失败案例。” 怀廷教授并不确定内塔尼亚胡和普京是否会被起诉。“普京和内塔尼亚胡都不会被捕并被带到海牙接受审判，这一点已得到普遍认可，而且我认为这也是肯定的。” 但怀廷教授认为也许有例外 —— 像杜特尔特一样在政治斗争中被颠覆，然后被政治对手送上审判席。 注：本文为亚太日报原创内容，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