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二年夏天,江南大水,淳安成了泽国。 雍正还叫胤禛的时候,跟着十三弟胤祥奉命南下查灾。 他刚进杭州,一头扎进空荡荡的巡抚衙门,官员全不见了。 以为官员怕事躲灾,正要发火,结果一打听,这巡抚朱轼早几天跑去灾区了,还自己下地干活,这一下,把胤禛看傻了。 朱轼当时是浙江巡抚,正经封疆大吏,他干的事却不像个大员,更像个赈灾队长。 别人发文书、做奏折,他卷起袖子抬沙包。 最初胤禛是半信半疑,心里想着这人是不是演戏演得太认真。 可当他一脚踩进灾区,才发现这朱轼不演。 他穿着官袍,满身泥浆,衣襟破了也没缝,脚上只套了双草鞋,站在大堤上大喊:“快给那边堵上!”胤禛看得一愣一愣的。 再往里走,灾民在吃饭,粥是热的,锅边围着几个兵士,还有个老头在舀粥,一看那不是朱轼么。 那天朱轼舀了上百碗粥,自己都顾不上吃,胤禛没提前打招呼,谁也不知道他来了。 他看了半天,朱轼终于注意到来人,忙着把帽子找出来戴上,结果帽子不知哪去了,头发乱得像鸡窝。 等胤禛开口问话,朱轼满脸通红,他也没说什么好听话,就一句:“水来得急,堤坝吃紧,人手不够,我不下手,下面人也不敢上。” 胤禛没吭声,倒是胤祥在旁边点头,“这人是真的在干事。” 当时两位皇子站在洪水旁,身边一个巡抚蹲在泥里打着补丁的布袍子,正给孩子分饭吃,那画面要是画下来,像极了老百姓盼的清官。 当天晚上,朱轼请胤禛兄弟吃饭,他家不在巡抚衙门住,那地方空着。 他住的是一间农家,屋顶漏,地上积水,饭菜更是寒酸。 四盘菜:一盘腊肉,一盘肉皮,一点笋,还有点粉丝,外加一壶米酒。 朱轼陪笑说,灾区物资紧,实在拿不出别的,这顿饭吃得胤禛一句话没说,临走才轻声道:“我大清朝要是多几个朱轼,百姓就不怕水了。” 这话他没忘,等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把朱轼的事写进奏折里,连夜进呈。 康熙一看,皱眉问:“他是怎么做巡抚的?”胤禛说:“他是去做百姓的官,不是守衙门的官。” 康熙没回话,第二天朱轼的升调就下来了,从浙江巡抚直接升任左都御史,这官不小,是管监察百官的,相当于今天的纪检总长。 朱轼没进京炫耀,也没换住处,还是那四盘菜,不过到了乾隆年间,才加了两道。 那时候“朱公席”成了文人政客之间的口头禅,吃得简单,是种态度。 朱轼并不是无名之辈,他出生福建漳州,科举出身,做过几任地方官。 早年在福建修水利就小有名气,后来调到江苏、浙江,一路升迁。 他这个人说话直,爱跟同僚吵架,文人都觉得他太硬,朝里有些大臣也看他不顺眼。 他也不怕,做得对就干,杭州赈灾那次,他确实是第一时间丢下衙门,带兵带人下乡。 他把原本准备进贡的粮食全拉出来分给灾民,说:“先活人,再讲礼数。” 雍正继位以后,朱轼成了心腹之臣,除了左都御史,他还做了文华殿大学士,那是内阁重臣。 当年雍正四子弘历(也就是后来的乾隆)年纪小,雍正亲自选了几个师傅教他,朱轼是其中一个。 朱轼教书跟做官一样,一板一眼。 弘历小时候挨了他不少训,曾经当着雍正面被他罚抄书,雍正都觉得他太严格,劝他放松点。 朱轼就回一句:“臣不敢误国器。” 乾隆即位后没忘师恩,赐他俸禄,叫他不用再出山。 但朱轼回绝,回到故乡,继续用那一套“朱公席”待人,连自己孙子结婚,桌上也就七八样菜。 乾隆有次提起他,说:“朕年少读书时,最怕的就是朱先生的戒尺。” 朱轼一生跟很多人不一样,他不走关系,不巴结人,不图升迁。他抓住了那次大水,用实干证明了自己。 胤禛当年就是因为那一面,才认定他是能用之人。 他从灾区出来,不带一个功名章,也没安排地方官给自己吹牛,胤禛看得清楚,这种官是稀有货。 很多人说雍正继位后大搞整顿,搞“铁腕治吏”,可朱轼的提拔,其实早就说明雍正怎么想的。 他想用的不是会写八股、会拜门子的,是能顶事、能做事的。 朱轼不是个特例,他是雍正想要的官样,雍正一朝用人标准清楚得很:干净、能干、听话。朱轼正好三样都占了。 有人说朱轼太苦了,做高官还住草屋,吃腊肉,像苦行僧,他不苦,他认命。 他知道百姓才是官的根,做官不是享福,是担事,他也知道,能遇到像雍正这样的主子,是他运气。 他没想走捷径,也没打算讨好。他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不给人添乱,也不给人送礼。 后来浙江再发水,朱轼已经退居老家,地方官照章调粮,他却在家写信,说:“水涨三尺,民心再低一分。” 他的信被送到京里,乾隆看到后批了两字:“允行。”老头子早不在位,但话还顶用。 朱轼最后病逝在福建,没请御医,也没做国葬,他子孙把他葬在祖坟边,一块石碑写着:“朱公之墓”。
康熙四十二年夏天,江南大水,淳安成了泽国。 雍正还叫胤禛的时候,跟着十三弟胤祥奉
潮咖聚星光
2025-04-10 02: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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