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贺龙元帅之子贺鹏飞因突发心脏病猝然离世。葬礼上，85岁的老母亲薛明，哽咽的说了一句：“你父亲丢下我，你怎么也丢下我了？” 贺鹏飞的办公室里，灯亮了一宿。桌上摊着一堆文件，地图上画满了红线，标着“瓦良格号”回国的路线。他穿着军装，袖子卷到胳膊肘，笔帽咬得全是牙印。茶杯里的水早凉透了，屋里静得只剩纸页翻动的声儿。窗外风刮得呼呼响，吹得地图边儿一抖一抖的。他揉了揉眼睛，继续写，字迹歪歪扭扭，纸角被汗渍晕开。 半夜里，他咳了两声，起身拿文件夹，手一抖，东西撒了一地。他弯腰捡，动作慢吞吞的，像累得提不起劲。刚坐回去，胸口猛地一抽，他抓着桌子，手指关节发白，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滚。没过多久，他倒在椅子上，手里的笔掉到地上，咔嗒一声，屋子彻底安静了。 “瓦良格号”那会儿还在海上晃悠，船身锈得像个破铁罐子。黑海上浪头拍得老高，拖船拉着它，晃晃悠悠差点撞上礁石。土耳其人死活不让过，说是怕堵了海峡，硬扣了两年。 贺鹏飞带着人跑去谈，桌子上一堆文件，翻译忙得满头汗，土耳其那边翻来覆去就是不松口。岸边军舰转来转去，炮艇跟苍蝇似的绕着船嗡嗡叫。 暴风雨来的那天，船员们喊着号子绑缆绳，贺鹏飞顶着雨跑去检查，衣服湿得能拧出水来。国内电报催得急，他只能咬牙顶着，跑外交部，磨政策，嘴皮子都磨破了。两年后，土耳其总算点了头，船晃晃悠悠开出去，他站在岸边盯着，头发白了一大片。 买“瓦良格号”那阵子，会议室里吵得跟炸了锅似的。有人拍桌子说这船就是堆废铁，有人冷笑说花大钱打水漂。贺鹏飞站那儿，手里攥着报告，眼睛一眨不眨，桌上资料堆得老高，纸边都翻卷了。他跑国外谈判，卖家坐地起价，他熬夜跟人磨，嗓子哑了就喝口水接着说。 回国还得跑批预算，文件摞得比人高。有回加班到半夜，办公室灯光黄得刺眼，秘书端来咖啡，他摆摆手，揉着胸口继续写。国家总算点了头，他看着批文，长出一口气，脸上的疲惫却盖不住。 葬礼那天，天阴得像要下雨。灵堂里白花摆了一圈，贺鹏飞的军装照挂在正中。85岁的薛明拄着拐杖，头发白得扎眼，颤颤巍巍走进来。她站到棺材前，手抖得拿不住香，周围人想扶，她甩开手，嗓子哑得像破风箱，哭着喊：“当年你父亲就丢下了我，如今你怎么也离我而去了！” 声音不大，周围人却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灵车开走时，军号吹得尖锐，刺得耳朵疼。“瓦良格号”后来靠了岸，海军也起来了，可贺鹏飞没看到。他走了，留下的只有母亲的哭声，回荡在灵堂里，久久散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