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 年，为了给丈夫生儿子，董竹君冒险怀了第 5 胎。怀孕时，她爱吃辣，肚子又圆，丈夫竟然扯着她的头发骂道：“没用的东西，肯定又生个赔钱货！” 董竹君的厨房里，辣椒味呛得人眼泪汪汪。锅里炖着红油汤，她挺着大肚子，拿筷子夹了块豆腐，辣得直嘶气。四个闺女在屋里闹腾，咯咯笑成一片。夏之时推门进来，脸黑得像锅底，瞅见她吃的，鼻子哼了一声：“又吃这辣玩意儿？肚子圆得跟球似的！”董竹君没抬头，继续嚼，嘴里辣乎乎的。他火气上来了，冲过去一把揪住她头发，嗓门大得震耳朵：“没用的东西！准又是赔钱货！”汤碗咣当摔地上，红油溅了一地，闺女们吓得躲到桌子底下，屋里静得只剩他的喘气。 董竹君手还攥着筷子，头发乱糟糟，慢慢站直了，拍拍裙子上的灰，没吭声。她从小就不是好惹的。十几岁那会儿，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爹娘拿三百大洋把她卖进青楼。她穿着薄纱裙，站在花楼里，学着笑，学着说话，眼睛却老盯着门。客人来，她端茶倒水，嘴甜得像抹了蜜，可手底下攒着跑路的钱。有天夜里，楼里醉鬼闹腾，她趁乱溜出去，鞋都跑丢一只，巷子里的风吹得她直哆嗦。她没回头，咬牙跑进上海的夜色，身上就几块钱，可腰杆挺得笔直。 夏之时那会儿是个革命的愣头青，穿着长衫，嘴上全是救国救民的大话。他在茶肆瞧见董竹君，俩人聊开了，从诗词聊到世道。她眼睛亮堂，他看得挪不开眼。没多久，他说要娶她，带她出火坑。她没急着点头，端着茶杯，慢悠悠说：“我跟你走，行，可我得当家，家里事我说了算。你得让我念书，别把我当摆设。”他愣了愣，旁边几个兄弟笑出声，拍桌子说：“这姑娘，够辣！”夏之时没笑，伸出手，拍拍桌子：“成，就这么定。”她点点头，把茶喝干，心里的火苗烧得更旺。 日子过了没几年，甜头没了。夏之时迷上赌牌，夜夜不归，兜里钱哗哗流水。董竹君在家算账，桌上摊着欠条，墨水瓶都快干了。她跑去赌档找他，烟雾呛得她咳嗽，地上牌扔得乱七八糟。夏之时坐那儿，眼睛红得像输急了，瞅见她，甩了句：“你来干啥？回去！”她没走，捡起张欠条，举到他面前：“这家，还剩啥？”他一把抢过去，撕了，吼着让她别管。周围人看热闹，笑得刺耳。她攥紧拳头，转身走，裙摆扫过地上的烟灰，鞋踩得咯吱响。 董竹君没再回头。她带着闺女，租了个小铺面，盘算着开饭馆。上海街头，车水马龙，她穿着旧旗袍，站在灶前炒菜，汗把头发黏在额上。锦江饭店慢慢有了名，门口排队的人挤破头。她端着盘子，招呼客人，笑得利落，像是从没被谁扯过头发。夏之时呢，牌桌上输得精光，名字没人提了。她呢，饭店越开越大，成了城里的一道景。闺女们长大了，她站得更直，辣椒还是爱吃，锅里红油翻滚，香得路人都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