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23年刚回家男子:姐姐被1.7万元卖给老汉遭囚禁多年 所生孩子下落不明】#小伙寻亲成功后发现姐姐也被拐# 近日,河北29岁小伙周明远向大河报《看见》记者反映,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林晓芸被拐卖至福建古田县一个开摩的老汉家中,囚禁多年且精神异常。周明远称,姐姐被拐卖前还疑似遭受过性侵,并生下一个孩子,如今孩子下落不明。姐姐的遭遇令周明远无比愤怒,他告诉记者,自己儿时也曾遭遇拐卖,在孤儿院被养父母收养后,才有了一个家。去年,周明远通过基因溯源和DNA比对寻亲成功,找到了原生家庭。本以为能够一切圆满,不成想见证的仍是悲剧。他决定替这位同母异父的姐姐讨个公道。
以下内容是周明远的故事。
今年清明节,我通过村委会辗转联系到了一个舅舅。他很意外也很感慨,我丢失多年还能够找到家。当年他们也寻找过我,但没结果。我问了许多关于母亲的事,但舅舅似乎不太想提起,在不断追问下,我知晓自己在古田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名叫林晓芸,1993年出生,比我大3岁,是母亲和前面的丈夫所生。
我打算和姐姐见一面,但舅舅劝我最好别找,“那孩子命不好,她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现在和一个50多岁开摩的老汉在一起同居,听说是被卖过去的”。
见到姐姐的那天,可能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天。4月5日,舅舅辗转打听到了姐姐的住址,她在古田县城东的一个村子里,我们见到她时,被关在老汉家的偏房。
说是偏房,其实是个10平方米左右的农村土窑,破损的木门从外面被插栓锁住,推开时吱嘎作响,墙上的小窗被木板钉死,仅留了一条缝隙。屋内土墙发霉,开门时房梁还会往下掉渣。房间里堆满杂物,地面上腐烂的食物、烟头和排泄物混在一起,踩上去有些滑腻,散发着酸臭味。角落里的木板床上没有任何铺盖。姐姐裹着破棉袄坐在墙角的木板凳上,眼神空洞。我叫她“姐”,她没什么反应,只是含糊嘟囔,听不懂在说什么。
当地村民说,这疯女人来这边四五年了,只见她出来过几次,是被老汉驮着。老汉向我辩解,林晓芸来这里时自己是给了钱的,还给过镯子,并且在村里办了酒。我以弟弟的身份报了警,理由是:拐卖拘禁并虐待妇女。村里这时候围观了很多人,窃窃私语讨论着。
我和老汉吵了起来“你把她这么关着,过的还不如狗”,他反怼我“你早干什么了,凭什么来管”。他当着警察的面称,林晓芸脑子有病经常发疯,他是从林家把她买来的,当时花了1.7万元。老汉虽承认支付1.7万元,但在他的认知里,他觉得这是彩礼钱,而不是人口买卖。老汉还说,林晓芸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清醒的时候她说过,自己曾经被侵犯,生过一个孩子。
警方做了问询,让我将姐姐带离暂时安置,没有当场带走老汉。
为了弄清楚姐姐的遭遇,我走访了四五十人,这些故事是我从村民嘴里一块块拼凑出来的。姐姐2岁时,母亲(也是我的母亲)疑似精神问题走失,从福建到了江苏。母亲在当地认识了我的生父,两人在婚介所相识,同居后有了我,母亲的病情也在父亲照料下好转。我走丢那年,母亲精神崩溃,病情复发彻底疯了,四处流浪找我。姐姐19岁那年,她的父亲和奶奶相继去世,亲戚们把她当累赘,没人愿意管她。
在走访中,有邻居隐晦地对我说,姐姐生过一个孩子,但目前下落不明。“她肚子突然大了,孩子生下来就被抱走。”我问是谁干的,对方只说:“木房子不隔音,听到过撕扯和喊叫声。”
这和摩的老汉说的一些情况基本相符。我内心愤怒,知道村里人说的话不能全信,我想找证据,但只凭我自己一人力量有限,无法查实姐姐具体遭遇。我尝试过寻找姐姐孩子的下落,如果能做DNA比对,一切都能明了,可我一个外地人,想找一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孩子,谈何容易?
我联系了古田县民政局和妇联,希望姐姐能得到救助,妇联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已经向古田县公安局发函协查。
4月8日晚,古田县公安局将摩的老汉以及姐姐的一些亲属传唤至公安局。我从民警口中得知,公安机关已对姐姐被拐卖的事情立案调查,警方认为有犯罪事实发生,要追究刑事责任。但对于姐姐是否曾遭到性侵并产子,暂时还没有调查结论。
后来不知道是民政局还是妇联的工作人员,把姐姐送到了古田县安康医院进行治疗,我作为弟弟签了字。医生告诉我,她身上多处褥疮,臀部溃烂严重。
有人问我:“你图什么?”可能是我和姐姐流着一样的血,她是我过世母亲留下的血脉。儿时的经历,让我不能无视她的遭遇,她比我更加不幸。我的想法很简单,惩罚作恶的人,给姐姐一条活路。(文中周明远、林晓芸皆为化名)#90后女生被1.7万元拐卖给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