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9月30日凌晨五点,越南河内白梅机场的探照灯在停机坪上划出几道冷光。编

静山柔水含情 2025-04-15 10:06:03

1981年9月30日凌晨五点,越南河内白梅机场的探照灯在停机坪上划出几道冷光。编号576的直升机旁,27岁的乔清陆正和哨兵递烟寒暄,指尖却在悄悄掰动车窗暗销。他不知道,此时油箱里的燃油只够支撑130公里,而中越边境还在百公里之外。更想不到,这场看似铤而走险的逃亡,即将在中越关系史上写下特殊的一页。 故事得从三年前说起。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时,乔清陆已经在越南空军开了十年直升机。这个15岁入伍的老兵,当年是听着"打败美帝解放越南"的口号参军的,可美国人撤走后,黎笋集团的枪口却对准了自己的邻居。他亲眼见过柬埔寨村庄被烧成废墟,也运过无数裹着国旗的越军尸体——这些本该保卫家园的战士,如今却成了侵略战争的炮灰。父亲的话更是像根刺扎在心里:"我们跟着胡主席闹革命,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让你们到处欺负人!"这位被清除出党的老党员,每次说起胡志明时期的中越情谊,眼里都泛着光。 转机出现在1979年4月。乔清陆把出逃的想法告诉机械师黄春团时,对方一拍大腿:"我早瞅着这帮人不对劲!"可难住他俩的是启动飞机的电瓶和磁罗经——越军为防叛逃,早把这些零件集中保管。直到碰上刚从劳改营出来的杨文利,这个当年给美军当过工程师的中年人一拍胸脯:"钱的事儿包我身上!"三人在西贡黑市扮成渔民兜兜转转半个月,终于用7000盾买到个二手电瓶——这相当于普通士兵半年的工资。 真正的考验在行动前夜。9月29日傍晚,乔清陆借着"检查飞行任务"摸进停机坪,发现四根碗口粗的钢索把直升机牢牢固定在地面。他绕着飞机转圈时,哨兵的枪口就在十米外晃荡,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更揪心的是电瓶电压不稳,黄春团对着仪表盘骂骂咧咧:"这破玩意儿要是半道熄火,咱都得喂鳄鱼!"黎玉山倒是冷静,这个在机场干了五年的机械师偷偷画了三张路线图,把每个岗哨的换班时间都标得清清楚楚。 谁也没想到,最难对付的竟是自己人。凌晨四点混进机场时,值班哨兵认出了乔清陆:"上尉这么早来检查?"烟盒递过去的瞬间,黄春团的铁棒已经砸在对方后颈——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血,四个人都愣了两秒,还是黎玉山吼了句"赶紧干活"才回过神。剪钢索时才发现铁丝比手腕还粗,借来的铁钳咬下去直冒火星,整整四十分钟,指甲缝里全是铁锈味。等直升机终于腾空,东边的天际线已经泛白,机腹下的灯光像撒了把碎金子,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见祖国的土地。 最险的是在谅山空域。米格-21的引擎声追上时,乔清陆正贴着山脊飞,螺旋桨叶尖离树梢只剩五米。杨文利趴在舷窗看得到越南空军的机徽,手心里全是汗:"老乔,咱要不往下躲躲?"这位开了两千小时的老飞行员却笑了:"他们敢追进来,咱就敢把飞机开进山洞!"借着晨雾在峡谷里绕了三圈,身后的引擎声终于消失——后来才知道,越南战斗机不敢在这种地形做低空机动,生怕撞了山。 当广西大新的稻田出现在机翼下时,油箱警示灯已经在闪。乔清陆选了块平整的水田地迫降,螺旋桨还没停稳,就看见解放军战士端着枪从田埂上跑过来。他赶紧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中文纸条:"我们反对黎笋集团,请求政治避难。"后来才知道,北京的黄文欢副主席接到消息时,正在吃早饭,筷子一拍:"准是越南的同志来了!" 接下来的事就像做梦一样。他们被接到北京,在人民大会堂接受采访时,杨文利对着话筒直抹眼泪:"在劳改营里,他们让我承认给美国人当间谍,可我就是个修飞机的啊!"乔清陆记得更清楚的是接待人员的话:"放心,中国不会让你们当难民。"后来九个人留在了中国,有人成了航空学校教官,有人在南方开了小商店,杨文利去了法国,走之前特意绕到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在那架编号576的直升机前站了很久——这架见证历史的"逃亡者",如今成了馆藏文物。 三十年过去,当年的飞行员已经退休。有人问他后不后悔,他总指着墙上的中越文对照日历:"你看现在两国边贸多热闹,当年要是接着打下去,哪有这些好日子?"那架停在南航的直升机,机身上的弹孔痕迹早就被修复,但座舱里褪色的皮椅,似乎还留着当年十个人急促的呼吸声——那是一群不愿被战争机器裹挟的普通人,用勇气为自己搏来的和平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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