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1年,洛阳城里火光冲天,混乱中,一个肥胖的身影踉跄翻过城墙,他已经顾不上回头看一眼已经被捆成粽子同样肥胖的老父亲,他裹着沾满泥泞的锦袍,一头扎进夜色里,这人正是福王世子朱由崧,这位未来南明的开国皇帝,此刻像丧家之犬般开启了长达3年的流亡生涯。 朱由崧的锦袍下摆被城砖划破,露出里面暗绣的蟒纹——那是去年端午父皇赐的新衣,此刻却沾满了牛粪与污水。他跌跌撞撞跑过乱葬岗时,听见身后传来父亲的哀嚎,混着李自成大军的喊杀声,像一把生锈的刀在刮擦他的耳膜。这个三十岁的藩王世子,从小在金丝笼里长大,连换盏茶都有丫鬟伺候,此刻却要在荆棘丛里 Barely 摸索生路,指甲缝里嵌满了黑泥。 “世子且慢!”贴身 王保气喘吁吁追上来,怀里抱着个油纸包,“老千岁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话未说完便被朱由崧挥拳打断。少年时读《春秋》,他曾嘲笑楚昭王奔随的狼狈,如今才知道,当刀剑架在脖子上时,圣人之言不如一块硬饼实在。他抢过油纸包撕开,里面竟是半块发霉的蜜糕,咬下去时,齿间咯到一粒沙子,却忽然想起上个月在王府听戏,台上唱《伍子胥过昭关》,他往戏子脸上扔的金瓜子,颗颗都比这沙子圆润。 三日后,朱由崧在嵩山脚下的破窑里醒来,浑身长满了虱子。王保用树枝拨弄着奄奄一息的火堆,灰头土脸地说:“世子,咱们往南阳走吧,左良玉将军的大营在那边……”话音未落,洞口突然闯进来几个溃兵,腰间的刀把还沾着血。朱由崧下意识往窑角缩去,却被对方一眼认出——蟒纹锦袍虽破,金线绣的团龙却依旧刺眼。“原来是福王世子!”为首的士兵狞笑着拔刀,“您老宫里藏的金银,够咱们弟兄喝一辈子酒了!” 生死关头,王保忽然扑上去抱住士兵大腿:“大爷们行行好,我家世子早被父皇赶出来了!您看这一身破烂,哪像有钱的主?”朱由崧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扯烂衣襟,露出里面瘦骨嶙峋的胸脯——他从来没想到,养尊处优攒下的一身肥肉,竟在逃亡路上成了催命符。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踢翻火堆骂骂咧咧离去,临走前还顺走了王保腰间的玉佩——那是朱由崧十五岁时赏给他的生辰礼。 流亡的第三个月,朱由崧在襄阳遇见了总兵官马士英。这位日后的南明首辅,此刻正蹲在城门口啃烧饼,看见朱由崧时,芝麻还粘在胡子上。“殿下受苦了。”马士英抹了把嘴,眼神却在朱由崧补丁摞补丁的锦袍上打转,“咱们大明的龙脉,可不能断在您手里啊。”朱由崧望着城楼上“襄阳重镇”的匾额,忽然想起洛阳王府里那幅《黄河万里图》,父皇曾指着地图说“此乃我福王封地”,如今却连块立足之地都没了。他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玉带钩,那是前天为了换口吃的,典给了当铺掌柜。 1644年崇祯自缢的消息传来时,朱由崧正在淮安漕运总督的船上啃窝头。船窗外飘着柳絮,他却觉得像极了洛阳被攻破那晚的火光。当马士英带着军队拥立他称帝时,这个流亡三年的世子正对着铜镜拔白头发——三十三岁的他,眼角已经爬满了皱纹,比父皇被李自成做成“福禄宴”时还要苍老。登基大典上,他穿着从库府里翻出的明黄色龙袍,衣摆短得露出脚踝,却还要强撑着威仪接受群臣朝拜。台下的武将们交头接耳,有人嘀咕“这龙袍怎么像万历爷穿过的”,有人看见他腰间系着的,竟是条粗布腰带。 南明政权在南京苟延残喘的一年里,朱由崧忙着在后宫选美,忙着给马士英封官,却唯独忘了洛阳城破时父亲的哀嚎,忘了嵩山破窑里的虱子,忘了襄阳城门口啃烧饼的总兵。当清军铁骑攻破南京城时,他又一次踏上逃亡路,只是这次没了王保,没了马士英,连那身褪了色的龙袍都被乱兵扯碎。被俘前的最后一刻,他望着秦淮河上的画舫,忽然想起流亡时做的一个梦——梦里他还是洛阳城里的胖世子,正趴在墙头看街上来往的货郎,货郎担子里的拨浪鼓一响,他就笑出了声。 史书总爱用“昏庸”二字概括朱由崧的一生,却很少有人细想:那个在火光中抛弃父亲的胖世子,那个在破窑里被虱子咬得浑身是包的流亡者,那个穿着短龙袍登基的皇帝,究竟是如何一步步把一手烂牌打得更烂的。他的悲剧不在于流亡,而在于从始至终都没明白:龙袍上的金线绣的不是权势,而是责任;皇冠下的头颅要承受的,不是选美的脂粉香,而是家国的千钧重。当他把国破家亡的血泪,熬成了秦淮河畔的醉生梦死,便早已注定了南明政权的潦草结局。 或许最讽刺的是,朱由崧拼命想摆脱的“丧家之犬”身份,恰恰是他一生的注脚。他像个被命运捉弄的提线木偶,在权力的舞台上滑稽地蹦跶,却始终没学会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君”。而那些在流亡路上丢失的尊严,那些在登基大典上被踩在脚下的责任,最终都成了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楔子,让后人在感叹南明覆灭时,总要对着这个肥胖的身影,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洛阳的地形地貌,简直太棒了!难怪古代是首府的不二选择。洛阳不像诸多城市那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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