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时期,薛国公正和爱妾在花园里搂搂抱抱,一家丁闯了进来,说有人携重礼前来拜访。薛国公收下礼物,被李世民知晓,不仅没有降罪,反而大大赏赐于他,而结果却出人意料。 夏日午后,国公府牡丹圃蒸腾着甜腻香气。锦鲤池畔的金丝楠凉榻上,长孙顺德斜倚着藕臂皓腕的宠姬,罗衫半解,指尖捻着冰镇葡萄往红唇里送。 家仆弓腰趋近时,国公眼皮都懒得抬。直到听见“延州细绢百匹”,那养尊处优的手指忽地停在半空,葡萄滚落锦茵,碾出紫红浆汁。 “收库便是。”长孙顺德挥退家仆的絮叨,慵懒如吩咐添道茶点。宠姬蛇似的缠上来,呵气如兰地夸赞夫君威名远播。满园娇红在她鬓边颤动,恰如库房里新叠的延州细绢,滑若春冰。 两日后太极殿早朝,御史奏报声声惊雷,有人假托国公之名,竟在郑国渠私开水门!被凿穿的堤坝坍了三里,千亩青苗干涸龟裂。 丹墀下的长孙顺德汗透紫袍,玉笏缝隙里渗出油光,郑国渠上游引水权,正是他收下那百匹绢后的勾当。 龙座上忽掷下一卷簿册,在光洁金砖上滚开丈余。墨字如虫豸蠕动某月某日,绢百匹入库未注来处,某月某辰,工曹郎持国公名刺开闸放水,薄纸竟比千钧铠甲更沉,压得国公膝盖磕在冷硬的金砖上。 静得骇人的朝堂里,突然响起天子温煦如春风的话语,“薛国公何需这般狼狈?”李世民竟步下丹墀,亲手搀起汗如浆出的重臣,“朕闻卿府中缺绢甚矣,”尾音陡然转冷,“赐绢五百匹!” 四名宦官鱼贯入殿,朱漆托盘里的绢帛摞如小山。为首者足下故意一绊,托盘倾覆。一匹匹素绢滚落阶前,恰似延州商人登门那日,家仆在廊下铺晒的细绢。 此刻日光穿透高窗,将丝缕经纬照得毫发毕现,却如蛛网裹住阶下困兽。 长孙顺德叩谢的手指抠进砖缝,指甲缝里塞满金粉。长安街市比太极殿更灼人,押送赐绢的牛车后头黏着成群的顽童。 有人学舌朝堂传闻,“国公爷买水栽绢哩!”素绢在青石路上拖曳出长长污痕,像条死了的白蟒。回到府邸,他发狠踢散堆在庭院的绢山,丝帛裹着灰土翻卷,活似郑国渠畔晒裂的田土。 三更漏尽,书斋烛火未熄。白日拖回的脏绢堆满紫檀案,管家递来的账册记载分明:郑国渠周遭三百户赋税尽免,所费正抵五百绢帛。 长孙顺德枯坐至晨光熹微,窗纸上映出个剪影,手指狠狠撕扯着什么,裂帛声惊飞檐下宿鸟。 翌日府门洞开,五年未挪的门槛竟被锯断半截。石匠凿下的金粉混着木屑,深埋门槛地基里。 贞观十七年深秋,凌烟阁功臣图成。画师悬腕描摹泽州刺史长孙顺德像,老人清癯如竹,官袍洗得发白,袖口还沾着治水渠的湿泥。 阁外忽有驿马驰过,蹄铁踏碎一地黄叶。马背上捆扎的延州绢匹捆绳骤断,素帛在秋风里猎猎铺展,恰似当年拖行长安街的白蟒复生。 画师停笔凝望,但见绢浪卷过朱墙金瓦,终被宫门高槛拦腰截断。 帝王权术可赠可夺,却唯有心头三尺愧土,方是戒贪镇欲的定海针。那些嵌在门槛下的金屑随雨水渗透地脉,比凌烟阁的丹青更早预言,真正的勒痕从来不会刻在石碑上,而是蚀在骨中。
唐朝时期,薛国公正和爱妾在花园里搂搂抱抱,一家丁闯了进来,说有人携重礼前来拜访。
紫藤绕风轩
2025-06-12 09: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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