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鞠萍向丈夫提出了离婚，丈夫却提出孩子和钱只能带走一样。鞠萍一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可鞠萍不忍孩子留在这里，最终放弃了财产。 1999年央视化妆间的镜子里，鞠萍抹去《大风车》录制残留的腮红，指尖触到法令纹的凹陷，这是连续第三周通宵剪片留下的痕迹。 抽屉里躺着离婚协议，财产分割栏旁丈夫蒋启星手写的附加条款墨迹未干，“子与财，择其一”。 她突然想起七年前西单鞋店初遇时，这个男人跪着为她试穿红色舞鞋的虔诚模样，此刻却像把钝刀割在旧伤疤上。 净身出户的鞠萍攥着儿子蒋翼遥的小手，推开央视宿舍斑驳的铁门。 九平米单间里，道具组废弃的彩虹风车堆在墙角，五岁男孩却欢呼着扑向这抹彩色。 当蒋启星用分得的存款购置新房时，鞠萍正踩着二手市场淘来的自行车，后座绑着录影带与儿子幼儿园的画作。 有次暴雨天车轮陷进泥坑，她背起睡着的孩子蹚水前行，雨衣里裹着的金话筒奖杯硌得肩胛骨生疼，那是她唯一没被分割的“财产”。 《七巧板》录制现场的笑语欢歌背后，导播间的监视器映出鞠萍手背的牙印。 凌晨三点哄完高烧的儿子，她用粉底遮盖黑眼圈，却在直播时被小朋友扯下假发套。 化疗母亲捐赠的及腰长发，早被蒋翼遥剪碎给布娃娃做裙子。 收视率报表的曲线攀升时，幼儿园老师来电说孩子打架，只因同学笑他“没爸爸的拖油瓶”。 鞠萍冲进洗手间，把毛巾咬在嘴里吞下呜咽，出来时又是那个梨涡浅笑的姐姐。 自行车链条转过第十个冬天，后座的男孩开始反戴鸭舌帽守护母亲尊严。 初中家长会上，蒋翼遥把“单亲家庭”登记表改成“超级妈妈战队”，班主任红着眼眶签了字。 当鞠萍因《大风车》改版焦虑失眠时，书桌突然多出钙片和手写信，“妈，我替宇宙暂时保管你七年青春，现在该还利息了”。 那天她攥着皱巴巴的信纸走过长安街，橱窗里《大头儿子》重播海报下，当年的红舞鞋已蒙尘打折。 2010年再婚典礼前夜，杨硕默默修好鞠萍珍藏的破旧风车。 这个建材商人追求她时，总带着两份糖葫芦，给孩子的裹着厚厚糯米纸。 当司仪问“是否愿意成为孩子父亲”，杨硕掏出泛黄的协议复印件，财产分割页被红笔划掉，替换成“翼遥成长基金”存单。 新房玄关特意保留着九平米宿舍的门牌号，下面钉着蒋翼遥小学作文《我的主播妈妈》，稚嫩笔迹在结尾画了三个牵手小人。 2022年婚礼聚光灯下，蒋翼遥将新娘捧花转献给鞠萍。 大屏幕突然切到老录像带，五岁男孩举着风车追镜头，画外音是蒋启星当年的刁难录音。 满场静默中，杨硕接过话筒，“谢谢那人放手，让我捡到两颗星星”。 此刻贵宾席上的蒋启星攥着新房产权证离场，封皮烫金字已褪成灰白。 而典礼厅外的玻璃幕墙上，正映出鞠萍鬓角银丝与儿时舞鞋的叠影，那双被放弃的红舞鞋，终究跳完了属于她的人生圆舞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