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0年1月25日的深夜，高官谭钟麟的府中传出一声声女人分娩时痛苦的大喊，谭钟麟却似乎充耳不闻，继续酣然大睡。 1880年1月25日那个格外寒冷的深夜，湖南巡抚谭钟麟家的后院里，一阵阵女人生产时痛苦的呼喊声穿透了寂静。 发出这声音的是谭钟麟的通房丫鬟李氏。 李氏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户家庭，父母日子过得艰难。 为了让女儿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他们托了人情，把女儿送进富贵人家做丫鬟。 虽然女儿从此成了伺候人的下人，但在那个年代，能进大户人家，也算是一条活路。 李氏懂事，知道父母的无奈，进了主家后手脚勤快，做事麻利，从不偷奸耍滑。 一次偶然的机会，谭钟麟在朋友家做客，李氏端茶递水。 她容貌秀丽，举止妥当，立刻引起了谭钟麟的注意。 朋友为了讨好这位高官，主动提出把李氏送给他。李氏命运不由自己，只能听从安排。 起初，谭钟麟把她介绍给自己母亲做贴身丫鬟。 时间一长，两人关系变得不一般，李氏成了谭钟麟的通房丫鬟。 虽然谭钟麟有不少妻妾，但能得他亲近的丫鬟，李氏算是独一个。 可通房丫鬟的名号并没有让她“飞上枝头”，她在谭家仍是仆人身份，尤其在其他妻妾面前，更显得低贱。那些女人时常对她冷言冷语，言语刻薄。 李氏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心里就盼着能生个儿子，靠儿子翻身。 她怀上了身孕，终于在1880年那个深夜临盆。产婆忙得团团转，李氏痛得嘶声喊叫。这么大的动静，前院卧房里的谭钟麟却睡得格外沉，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这倒也不奇怪，他对李氏虽有几分喜爱，但她终究只是个奴婢，在他心里分量有限。 就在他熟睡之时，却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中，仿佛看见已故的晚清重臣何凌汉（字文安）穿着官服前来拜见。这一梦惊得他猛然坐起。 几乎就在同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从后院传了过来，驱散了他的惊魂未定。 谭钟麟这才想起李氏正在生产，连忙穿衣下床，朝后院赶去。这时李氏的呼喊已经停歇，整个人虚弱地躺在那里喘息。 产婆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健康男婴。谭钟麟得知是个儿子，非常高兴，当场给孩子取名谭延闿。 想到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又给孩子取了个字，叫“祖安”，正暗合了梦中何凌汉的字“文安”。 旧社会确实讲究“母凭子贵”，但出身门第同样重要。 李氏是丫鬟出身，娘家更是乡下贫农，没半点根基势力。 即便抬举她做了妾室，地位依旧比其他妾室低一等，在正室夫人面前更是毕恭毕敬。 最平常的一件事就是吃饭。李氏不能上桌，只能站在桌边侍候丈夫和正室夫人用膳。 只有等正室夫人满意了，说一声“好了”，她才能退下，到旁边的小屋吃些残羹冷饭。 要是碰上老爷或夫人不高兴，她不仅没饭吃，还可能受罚。 所以，李氏的日子是“夹着尾巴做人”，提心吊胆，时刻看丈夫和妻妾们的脸色。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在谭家吃饭时，能有一把凳子坐。 就这么平常的事，对她来说却难如登天，一等就是二十年，一次也没能实现。 时光就在这谨小慎微中溜走，李氏渐渐麻木，她的儿子谭延闿却一天天长大了。 谭延闿天赋聪颖，读书极其刻苦努力。 连当时的名臣翁同龢见到他，都夸赞他是“奇才”。 他13岁就考取了秀才功名，24岁更是在京城会试中一举夺魁，高中会元。 这消息传回湖南，整个官场和文人圈都轰动了，因为湖南两百年都没出过会元了！紧接着，谭延闿又考中了进士。 谭钟麟见儿子这般争气，对这个儿子自然更加看重和倚赖。随着谭延闿科举高中，名扬天下，李氏的地位也终于变了。 有一天吃饭时，谭钟麟头也没抬，淡淡说了一句“坐下吃饭吧”。 李氏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慢慢坐到那期盼了二十年的凳子上，眼泪无声地淌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到了1916年，李氏走完了自己辛劳的一生。 按照老规矩，她是个妾，棺材不能从大门出殡。 当时的谭延闿已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听闻此言，勃然大怒。 他直接冲到母亲的棺材旁，一下子躺到棺材顶上，大声喊道：“我已经死了，抬我出殡吧！” 他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最终迫使家族让步，让母亲的棺材堂堂正正地抬出了谭家大门，为这个卑微了一生的女人，在生命的尽头挣回了一份迟来的体面，真真正正让母亲“凭了子贵”。 老话常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谭延闿也算尽了最后的孝道。 如今回溯这段往事，谭家的故事并未完全淹没在历史尘埃里。 信息来源： 《民国人物大辞典》 《谭延闿年谱》 《清代进士题名碑录索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