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平江，正欲如厕的女战士徐敏，猛然被一条壮硕臂膀揽入床榻，那人一把捂住她的嘴，贴着她耳畔低语："丫头别出声，眼下你是我媳妇。"屋内漆黑难辨面容，可那熟悉的乡音，让徐敏瞬间认出——这是村里的老江。 【消息源自：湖南省档案馆藏《平江事件专题档案》（1957年整理）；徐敏晚年口述实录（1981年江苏党史办采访）】 1939年6月12日清晨，徐敏蹲在平江通讯处的茅厕里数蚂蚁。这个刚满22岁的姑娘有个秘密——每次紧张就会胃疼，此刻她正把《论持久战》手抄本垫在膝盖上默读，试图压住胃里翻涌的酸水。三米开外的厨房后窗突然传来"笃笃"两声，老菜农江德山那张晒得黝黑的脸从冬瓜堆后面探出来："丫头，今早的茄子带露水，要不要现摘？" 这句话让徐敏瞬间绷直了脊背。暗号不对，上周约定的明明是"老南瓜"。她摸向腰间的手枪时，听见前院传来"啪"的脆响，像是谁踩断了树枝。紧接着是涂参谋长的怒吼："你们二十七集团军要干什么？"回答他的是一阵拉枪栓的金属碰撞声。 "后墙狗洞！快！"老江突然压低声音，手里的扁担"咣当"砸在井台上。徐敏这才发现，往常总在井边刷牙的小战士不见了，晾衣绳上挂着的军装还在滴水。她猫着腰钻过柴堆时，听见特务营长何学植在前院扯着嗓子喊："奉杨总司令手令搜查匪谍！"那声音活像集市上叫卖的喇叭。 狗洞外横着条臭水沟，徐敏的布鞋陷进淤泥里拔不出来。老江往她怀里塞了个竹篮："换上，把辫子盘起来。"篮子里是套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还沾着新鲜的猪粪味。远处传来三声枪响，徐敏系扣子的手抖得厉害——那是他们约定的紧急信号，说明通讯处已经沦陷。 "卖柴的！站住！"两个持枪的国民党兵拦在巷子口。老江立刻点头哈腰摸出旱烟袋："老总辛苦，这是俺侄女，刚给老谭家送完猪草。"徐敏低着头，看见刺刀尖上的寒光在自己脚边晃悠。突然有士兵伸手来掀篮子，里面滚出几个沾泥的土豆——这是老江刚才从沟边现挖的。 "晦气！"士兵踢飞土豆，突然盯着徐敏的脚："这丫头怎么穿军鞋？"徐敏的冷汗顺着背脊往下淌，她光顾着换衣服，忘了脚上还穿着部队发的黑布鞋。老江突然狠狠拧了她胳膊一把："死丫头！又偷穿你哥的鞋！"转头赔笑道："她哥在薛长官部队当差，上月寄回来的..." 转过街角，老江突然拽着她钻进染坊。大缸里的靛蓝染料冒着泡，徐敏被按进染缸时呛了满嘴苦水。再出来就成了个"蓝皮肤"的染工，连指甲缝里都渗着蓝色。这招真绝了——后来她在回忆录里写——国民党搜捕队拿着她的照片，却没人多看一眼浑身发蓝的"傻子"。 三天后，当徐敏穿着染工衣服跌跌撞撞闯进浏阳联络站时，站长差点把她当乞丐赶出去。直到她撕开衣领，露出缝在夹层里的密码本残页，那上面还沾着涂参谋长的血迹。七天后，重庆曾家岩的周恩来拿着她带出的名单，在记者会上当众摔碎了茶杯："这就是某些人说的联合抗日？" 2001年，南京雨花台的纪念馆里，白发苍苍的徐敏指着展柜里那双发黑的布鞋对孙子说："看，这就是染缸泡过的颜色。"玻璃反光中，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和当年那个数蚂蚁的姑娘重叠在一起。而八十公里外的平江，通讯处旧址如今是所小学，操场上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惊飞了石榴树上栖息的麻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