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荃劝曾国藩率领20万湘军精英，攻破北京，恢复汉家江山，建立曾家王朝。曾国藩苦苦一笑：老弟呀，你太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呢，那些人怎么会希望大哥当皇帝呢？只怕咱们还没有出兵，就被别人给弄死了。 曾国荃瞪圆了眼睛，手指头敲着桌子追问："为啥？咱手底下二十万弟兄，哪个不是铁了心跟着您干的？就连朝廷那帮文官，不也整天巴结着咱们湘军？"他越说越激动，茶盏里的茶水都溅到了桌布上，染湿了一片青花。 曾国藩没接茬，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湘江的水浑浊翻涌，几艘运粮船正吱呀呀地往上游走。他想起去年打下安庆时，城头上插的湘军大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可转过年来，朝廷就派了个钦差大臣来"犒军"，明里送粮草，暗地里盯着军营动静。他揉了揉发涩的眼角："老九啊，你看看现在朝堂上那些红顶子，哪个不是笑里藏刀？" "就说左宗棠！"曾国荃一拍大腿，"他上次来信还说要跟您'共襄盛举'呢。"话音未落，曾国藩突然冷笑出声："你忘了他在长沙怎么编排咱们湘军的？说咱们是'土匪成精'。"他转身从案头抽出封信，纸张已经泛黄，上面左宗棠的墨迹力透纸背："曾涤生练兵二十年，不过朝廷一鹰犬耳"。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书房里的烛火摇曳不定。曾国藩望着跳动的火苗，想起咸丰帝驾崩前那个雪夜。当时他在热河行宫外跪了整整三个时辰，靴子里灌满了雪水，等来的却是"着曾国藩节制四省军务"的朱批——明面上是提拔，实际是把江南半壁江山的重担全压在他一个人肩上。"老九，"他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你以为皇上为何偏偏让咱们兄弟掌兵？" 曾国荃愣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他突然想起前年攻破南京时，城里百姓夹道欢迎的场景。可没过几天，朝廷就派了钦差来查抄太平天国的国库，说是"防备湘军私吞财物"。那些日子他带着亲兵日夜守在银库门口，却还是被户部的人弹劾"纵兵劫掠"。 "还有李鸿章！"曾国荃突然嚷起来，"他可是您亲手调教出来的。"话刚出口他自己就蔫了——去年上海滩的洋枪队闹饷，李鸿章二话不说就砍了三个营官的脑袋，转头就给朝廷上了道"湘军骄纵难制"的折子。"这些家伙..."他抓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胡子滴落，"表面称兄道弟，肚子里全是算计。" 曾国藩重新坐回太师椅，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笃——笃笃——"，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岳麓书院读书时，先生讲的那个"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当时他觉得这是老掉牙的典故，现在才明白，这世道比故事里写的还要残酷百倍。"老九，"他摸出块怀表看了看，"该去巡营了。" 两人走出书房时，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湘江水面泛着银光，远处军营里传来士兵操练的吆喝声。曾国荃突然站住脚："大哥，那咱们就这么算了？"曾国藩望着江面上自己的倒影，轻声说："等打完仗，我亲自给朝廷上折子，请求裁撤湘军。"夜风卷起他的辫梢，像一面黑色的旗帜在月光下飘摇。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