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兄弟姐妹情太淡薄了,根本没一点亲情了。就拿我们姊妹四人来说吧,一年四季谁也不打理谁,有时谁家有个重要事了才互相通知一下。去年父亲七十大寿,大姐在家族群里发了条消息,老二隔着两千公里回了个红包,老三说单位加班走不开,最后只有我和老伴带着孙子赶回老家——饭桌上父亲夹菜的手顿了顿,把最大的那块红烧肉塞进孙子碗里,那声叹息轻得像飘在空气里的尘埃,却砸得我心口生疼。 记得小时候可不是这样。 老屋堂屋的八仙桌旁,永远摆着四副碗筷。大姐总把碗里的荷包蛋偷偷拨给我,自己啃着没油星的窝窝头;老二放学路上逮到知了,非要掰成两半跟老三分享;我藏在枕头下的奶糖,总会被最小的妹妹翻出来,却在妈妈骂她时,把糖纸全塞我手里说是我给的。有年冬天老三出水痘,大姐把热水袋焐在他被窝里,自己冻得半夜打哆嗦;老二偷拿爸爸的酒给老三擦身子,被发现后挨了顿打,却咬着牙没供出我们。那时巷子里的月光都带着甜味,我们挤在一张木板床上,听着窗外的蝉鸣数星星,以为这辈子都会像串在一根绳上的糖葫芦,甜腻腻地粘在一起。 可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大概是大姐远嫁那天吧,她坐在婚车上哭成泪人,我们追着汽车跑了好远,老二把攒了半年的零花钱塞给她,说“姐你缺钱就回来拿”。后来她在婆家受了委屈,打电话回来哭,我们四个挤在老屋里的电话旁,争着抢着要去替她出头。再后来老二考上外地的大学,走的时候我们去送站,他背着双肩包在人潮里回头,喊了句“等我混出样来带你们下馆子”,结果毕业留在大城市,买房买车生了娃,十年里只回来过三次。有次我去他所在的城市看病,提前三天给他打电话,他说“姐你住酒店吧,我家小,孩子闹”,那天我在医院走廊里坐了半宿,看着手机里他朋友圈刚发的海景房照片,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把唯一的烤红薯掰成四瓣,非要让我们先挑大的。 去年母亲住院那次,算是我们近年最齐的一次。 老三从邻市赶来,路上堵了三个小时,进门就抱怨油费贵;老二视频连线,说项目到了关键期;大姐在病房里抹眼泪,翻来覆去就说“妈这辈子太不容易”。我守在病床前三天三夜,给母亲擦身喂饭,听她迷迷糊糊喊着我们小时候的小名。有天深夜,我去开水房接水,听见老三在楼梯间打电话:“妈这病估计得花不少,咱们平摊啊,我可没钱多拿。”那瞬间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我发烧住院,老三把攒的硬币全倒在护士站,说“阿姨求求你把我姐治好”。如今他西装革履,说话滴水不漏,可眼里再也没有当年那个捧着铁盒攒硬币的少年影子。 上个月小妹生日,我给她发了个红包,她秒回“谢谢姐”,然后就没了下文。 我盯着对话框看了半天,想起小时候她总跟在我身后喊“二姐等等我”,我们一起在田埂上追蝴蝶,把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现在她在另一个城市做微商,朋友圈里全是产品广告,偶尔晒一次孩子的照片,背景是装修豪华的客厅,却从没问过我最近好不好。有次我忍不住给她打电话,想聊聊家常,她接起来说“姐我忙着呢,客户等着下单”,匆匆挂了电话。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不是亲情薄了,是我们都在各自的生活里扎了根,忙着浇水施肥,却忘了当初我们是从同一棵树上长出的枝桠。 那天从老家回来,我翻出压在箱底的老相册,里面有张四人在老槐树下的合影。大姐扎着麻花辫,老二缺了颗门牙,老三揪着我的辫子,小妹叼着奶嘴往我怀里钻。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脸上,每个人的眼睛都亮得像落了星星。现在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小家,住在不同的城市,隔着屏幕点赞彼此的生活,却再也回不去那个能把眼泪鼻涕蹭在对方衣服上的年纪。或许不是亲情淡了,只是我们在钢筋水泥的世界里走得太快,把曾经最珍贵的东西,遗落在了岁月的拐角处。
现在的兄弟姐妹情太淡薄了,根本没一点亲情了。就拿我们姊妹四人来说吧,一年四季谁也
雨后清风扬
2025-06-21 09:5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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