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南京城一处院落里，十几名中国人被迫跪成一排，两名日军正举刀挨个斩首。就在屠刀起落的间隙，一名十七岁少年猛然跃起，趁着刽子手行凶之际，拼了命地朝院门狂奔。 【消息源自：《左润德证言：我从日军的刺刀和枪口下死里逃生》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藏档案，编号NJ1937-ZRD014；《第16师团阵中日志》日本防卫省战史档案；张宪文主编《南京大屠杀全史》】 左润德蹲在潮湿的泥地上数着稻茬，这是他被押到地主大院后唯一能分散注意力的事。十七岁的少年还没长够身量，麻绳勒进手腕的疼痛让他不断调整姿势，身后同村李叔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这个平时能扛两百斤谷子的汉子，此刻正把脸埋在膝盖间发抖。 "都老实点！"穿黄呢子军装的日本兵突然用枪托砸向地面，生硬的中国话惊得人群一颤。左润德偷眼瞥见院墙边两个士兵正在磨刀，军靴踩住刀背，磨石蹭过钢刃的声音像极了过年杀猪前的准备。他胃里突然泛起酸水，想起今早被拖出家门时，母亲倒在灶台边的身体还冒着热气。 "你，过来！"戴眼镜的军官用指挥刀尖点了点前排。被选中的王货郎刚踉跄着站起来，就被反剪双手按在条凳上。左润德听见李叔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要杀就痛快点..."话音未落，刀光闪过，王货郎的脑袋已经滚到菜畦边上，血柱喷得比院里的老梅树还高。 人群骚动起来，有个后生突然嚎叫着往侧门冲。"八嘎！"哨兵举枪的瞬间，左润德看清那扇褪了漆的角门只挂着根铁丝。他碰了碰身后哆嗦的李叔："数到三..."第二颗头颅落地时，三个黑影同时扑向侧门。枪响的刹那，左润德感觉有热流擦过耳垂，李叔沉重的身躯栽倒时把他撞出了门外。 菜地的冻土硌得膝盖生疼，左润德却跑得比秋收抢场时还快。背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他不敢回头看究竟几人逃了出来。城墙豁口处堆着新烧焦的梁木，浓烟里混着奇怪的焦臭味——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那是焚尸的烟。 "小把戏藏得住？"沙哑的嗓音吓得左润德差点踩空。废墟里钻出个缺了门牙的老汉，拎着渔网的手指向芦苇荡："鬼子汽艇半刻钟巡一趟。"他这才发现护城河漂着好几具胀大的尸体，有个穿学生装的甚至还在随水波起伏。 当夜蹲在渔船底舱时，左润德摸到肩头结痂的枪伤。老渔民往他怀里塞了块霉变的糍粑："江宁县有红卍字会的粥棚。"船板外，月光照得江水泛着铁锈色，远处下关方向又腾起火光。1985年他在纪念馆做证言时，玻璃展柜里那把三十式军刀仍能让他条件反射地摸向肩膀——那道疤比当年李叔帮他挑脚底扎的竹刺还浅，却再也没能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