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5年，刘邦病危，躺在病榻上的他召来陈平说：“你和周勃去樊哙军中，杀了他！”陈平接旨，可他却左右为难。刘邦眼看就要不行了，之后一定是吕后掌权，樊哙又是吕后的妹夫，这个时候去杀了他的头，恐怕自身难保！ 那会，刘邦病得连床都下不来了，整个人瘦得像一把干柴，可那双眼睛还死死盯着权力不放。 他躺在榻上喘着粗气，突然一把拽住陈平的袖子，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你和周勃去樊哙军中，砍了他的头！” 陈平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后背的冷汗把官服浸得透湿。这哪是去杀人，分明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樊哙是吕后的亲妹夫，鸿门宴上救过刘邦的命，现在领着大军在外，更别提吕后那双鹰隼似的眼睛早盯紧了朝堂。 刘邦的龙榻前弥漫着血腥味和药渣的苦涩，陈平却闻到了更危险的气息，老皇帝眼看要咽气，新主子吕雉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权力的血肉里。 陈平走出宫门时，长安城正飘着细雨。周勃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手指不停摩挲着剑柄。 他们都知道这道圣旨的份量，刘邦晚年杀韩信、诛彭越，连萧何都蹲过大牢，如今屠刀悬到了开国功臣樊哙头上。 可更让陈平心惊的是吕媭那双淬毒的眼睛，那女人是吕后的亲妹妹，樊哙的枕边人，早就在姐姐耳边嚼碎了不知多少人的骨头。 囚车轧过官道时，陈平盯着车辙印发呆，泥浆里混着去年未化的雪渣，像极了他此刻冰火两重天的处境，杀樊哙是给刘邦陪葬，不杀樊哙就是抗旨灭族。 军营里的樊哙正在啃羊腿，油光顺着络腮胡往下淌。听说陈平来了，他拎着骨头就往外走，铠甲都没披。 这人太熟悉刘邦的做派，当年沛县街头混出来的老兄弟，鸿门宴上敢瞪项羽的主儿，压根不信皇帝真会要他的命。 陈平却在高台上摆了香案，黄绢圣旨铺开时，樊哙的瞳孔猛地收缩。 周勃从帐后闪出来的瞬间，这位猛将突然笑了：“老陈啊老陈，你比张良还多长八百个心眼子。” 囚车的铁链哐当锁住樊哙手腕时，陈平别过脸不敢看他，因为那链子分明也锁住了自己的退路。 押解队伍故意走得很慢，每天只挪二十里。 陈平半夜总被噩梦惊醒，梦里吕媭的指甲变成刀片，一片片剐他的肉。 有天清晨传令兵狂奔而来，马鞍上还挂着白幡。 刘邦驾崩的消息像块烙铁，烫得陈平从马车里滚下来。 他对着长安方向砰砰磕头，额头沾满黄土，心里却炸开一朵烟花。 现在只要樊哙不死，吕后那儿就能交代。 可转头看见囚车里打呼噜的樊哙，陈平又愁得揪胡子，这烫手山芋该怎么送进长安城？ 灵堂里的楠木棺材泛着冷光，陈平扑进去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哭得比亲爹死了还惨，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其实眼角余光一直偷瞄吕后的裙角。 当他说出“臣不敢杀皇亲”时，吕后捏着念珠的手突然松开了。 陈平知道赌对了，吕雉需要他这样的聪明人装点朝堂，更需要留着樊哙震慑诸侯。 后来吕媭果然天天在长乐宫骂街，说陈平该千刀万剐，吕后却把陈平升为郎中令。 这步棋险得让史官都捏把汗，陈平押上的不仅是脑袋，更是把刘邦、吕后、樊哙全算计进了局里。 多年后陈平在未央宫前晒太阳，白发被风吹得像团蒲公英。 他眯眼望着宫墙上变换的云彩，想起那辆吱呀作响的囚车，世上哪有什么两全法，不过是把杀头的圣旨变成活命的投名状。 参考文献： 《史记·樊哙列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