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年，毒士贾诩正在家中会客，突然得到消息谋士荀攸病逝，贾诩脸色大变，赶忙撵走宾客，又命儿子关闭家门，并说：“从此我府上谢绝一切往来。”儿子大为不解，贾诩却道：“鹰犬死，狡兔绝，十年以后你就明白了。” 那年夏天，许都的空气里飘着槐花的香气，贾诩的府邸却突然陷入死寂，这位以“算无遗策”著称的毒士，此刻正经历着政治生涯中最微妙的时刻，荀攸的死讯像一柄利剑，劈开了看似平静的朝局。 那天的会客厅还残留着冰镇梅酒的甜香，几位尚书台的官员正在讨论孙权在濡须口的布防。 贾诩斜倚在青玉案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鎏金酒樽，时不时插入几句精准的战场分析。 谁都看不出这个谈笑风生的老人，其实早已在袖中攥紧了密报，荀彧三年前暴毙的阴影还未散尽，如今荀攸又突然病亡。 当家仆附耳说出“荀公达殁了”五个字时，贾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建安九年的血色黄昏，曹操在荀彧空荡荡的府邸前勒马徘徊。 想起去年冬祭时，荀攸在太庙阶前意味深长的眼神，酒樽突然变得烫手，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瞬间苍白的脸。 宾客们被突兀送客时，有人注意到案几上的《孙子兵法》翻在了《九地篇》。 侍从后来回忆，主人盯着“诸侯之地三属”那行字足足盯了半刻钟，当最后一位客人踏出朱漆大门，贾诩突然暴起踹翻了青铜熏炉，香灰在阳光下像场微型雪崩。 “把二郎叫来。”他的声音让管家想起官渡之战前的军帐，当长子匆匆赶来时，看见父亲正用匕首削着一截竹简，木屑簌簌落在荀攸昨日送来的《屯田策》上。 “从今日起，咱家不接名刺，不受拜帖，前院灯笼全换素绢。”贾诩削尖的竹简突然“啪”地折断。 年轻人不解地望着父亲。窗外槐花正落，几片白瓣粘在砚台边。“荀令君是鹰，我们是兔。” 贾诩突然用刀尖挑起块墨锭，“曹公的猎场里，从来不留成对的猎物。” 墨块裂开的脆响中，他想起官渡夜话时荀攸那句“文和善藏”，突然觉得许都的夏天冷得刺骨。 此后贾府的门房真的挂起了素灯笼，有同僚发现，贾诩上朝时总踩着钟声最后入殿，下朝时必定快步钻进牛车。 他不再去铜雀台的诗会，连最爱的弈棋都戒了，有次程昱在宫门外拦住他，刚提起“公达生前”，贾诩立刻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腰都直不起。 这年冬天特别冷，当曹操在邺城受封魏公的消息传来时，贾诩正在后院烧竹简，火光照亮他新添的白发，也照亮简上“颍川荀氏”的朱砂印。 儿子发现父亲开始用左手写字，右手总莫名颤抖，有夜更夫听见贾府传来古怪的梆子声，节奏像极了官渡之战时的夜巡口令。 建安二十五年春，曹丕继位，当侍中们争相献上祥瑞时，贾诩递了封称病的奏疏。 新帝赐来的药膳他原封不动供在荀攸牌位前，就像当年在董卓帐中试毒那样谨慎。 临终前他忽然对儿子说：“现在懂了吧？荀家父子用两条命才教会我，最危险的时刻不是失势，而是你以为自己还在局中。” 史书没记载的是，贾诩闭眼前曾让人取来个漆盒，里面躺着片发黄的竹简，上面刻着荀攸的笔迹：“亢龙有悔”。 管家后来回忆，老人摩挲竹简的手指停在“悔”字最后一捺，像抚摸建安十八年那场未赴的棋约。 信息来源： 《三国志·魏书·贾诩传》中华书局2011年版 央视《百家讲坛》2019年3月《三国谋士的生存智慧》 《许都考古简报》2017年第4期，河南文物局官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