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妈感情破裂应该从这一件事开始。 那年我七岁,1990年。那年我爷爷从荔枝树

小张燕 2025-07-09 13:23:42
我爸和妈感情破裂应该从这一件事开始。 那年我七岁,1990年。那年我爷爷从荔枝树下掉下来,重伤在医院躺了一星期去世。当时我爸刚转业没多少钱,让我妈先拿钱出来(当时我家住镇里,我大伯,两个姑姑都住村里) 我妈就将自己工作以来攒的一万多块拿出来。爷爷去世一个多月,我妈跟别人说起这笔钱,别人说这笔钱应该爷爷四个儿女一齐出。我妈记心上了。 爷爷头七刚过,我妈趁着全家在老屋收拾遗物,轻声跟我爸说:“要不跟哥姐们提提,这医药费咱们平摊?”我爸正往纸箱里装爷爷的旧草帽,闻言手一顿:“都是一家人,提钱干啥。” “可那是我攒了八年的嫁妆钱。”我妈声音发颤,“你刚转业没工资,我每月工资才五十六块,那钱是我一分一分抠出来的。” 大伯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袋锅子敲着鞋底笑:“弟媳这话就见外了,当初要不是你公公托关系,你哪能进镇供销社上班?”二姑正在叠爷爷的寿衣,接口道:“就是,我们在村里种地,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哪比得上你们城里人。” 我趴在门框上,看见我妈攥着衣角的手发白。她那件蓝布褂子洗得发了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去年我发高烧,她就是穿着这件褂子,深更半夜背着我往镇卫生院跑,路上摔进沟里,褂子扯了个大口子。 夜里躺在床上,我听见爸妈在低声吵架。“他们就是欺负你老实!”我妈哭着说,“当初你爸住院,大伯说家里的牛要下崽走不开,二姑说孩子断奶离不开,谁管过?”我爸叹了口气:“我是家里最小的,多担待点应该的。” “应该的?”我妈拔高了声音,“那我呢?我嫁给你,不是来当冤大头的!” 从那以后,家里的空气总是冷冰冰的。我妈不再给我爸缝补衣服,他军装袖口磨破了,就自己用胶布粘住;我爸也不再等我妈下班,每天晚上蹲在门口抽烟,直到我妈提着菜篮子回来,两人也不说一句话。 有次学校要交五块钱书本费,我磨磨蹭蹭不敢说。我妈正在给供销社盘点货物,听见我说要钱,从裤兜里掏出个手绢包,一层层打开,里面全是毛票和硬币。“先拿着,”她把钱塞进我手里,“别告诉你爸是我给的。” 那天我爸回来得早,看见我手里的钱,沉着脸问:“谁给你的?”我刚说出“妈”字,他就把手里的搪瓷缸子摔在地上:“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在孩子面前抬不起头!” 我妈从里屋冲出来,指着地上的碎片:“你以为我愿意这样?要不是你哥姐欠着我们的钱不还,我能这么抠搜?”她突然蹲在地上哭,“那年你生病,我去求你哥借钱,他把我赶出来,说‘嫁出去的媳妇泼出去的水’,这些你都忘了?” 我爸愣在原地,背过身去抹脸。我这才知道,原来爷爷去世前,我爸得过一场急病,是我妈跪着求邻居借的钱。那些日子她白天上班,晚上去河里捞沙,手上磨出的血泡破了又结,结了又破。 年底供销社分了两斤带鱼,我妈炸得金黄酥脆。吃饭时她往我碗里夹了一大块,对我爸说:“明天我回趟娘家,让我哥帮忙问问,看看城里有没有适合你的活儿。”我爸没说话,往她碗里夹了块最大的,鱼刺挑得干干净净。 年初一早上,我被鞭炮声吵醒,看见我爸在给我妈梳辫子。他笨手笨脚地把红头绳系成个死结,我妈笑着打他的手:“跟你说了要系蝴蝶结。”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像蒙了层暖融融的纱。 后来我爸在城里找了份开车的活儿,第一个月工资买了块手表,偷偷放在我妈枕头底下。表背面刻着行小字:“往后的日子,咱们好好过。” 去年整理老照片,我翻出张泛黄的黑白照。照片上我爸穿着军装,我妈梳着两条麻花辫,两人站在荔枝树下,笑得眉眼弯弯。我妈指着照片说:“你爷爷就是在这棵树下摔的,当年总觉得那笔钱是根刺,现在才明白,一家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窗外的阳光正好,我爸在厨房炖着排骨汤,喊我妈过去尝尝咸淡。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感情里的裂痕就像摔碎的搪瓷缸子,看着碍眼,可只要愿意用心补,照样能盛起满满当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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