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失业后一直送外卖，我还有两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月子中心已经看好了，要2万块。

我老公失业后一直送外卖，我还有两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月子中心已经看好了，要2万块。可经济条件根本不允许，两边老人条件都一般，指望不上。我心里真是纠结得很，去吧，没钱。不去吧，又觉得自己太委屈，毕竟第一个孩子。这日子咋就过成这样了？＂ 晚饭在沉默里凉透了。我盯着碗里没动几筷子的青菜，胃里又一阵烧心，手撑着桌沿慢慢站起来，后腰像坠了块铅，坠得人直不起身。桌角的产检袋敞着口，B超单露出来一角，上面模糊的小拳头印子，是昨天产检时医生指给我看的——“看，小家伙在跟你打招呼呢”。 那时我还偷偷摸了摸口袋里月子中宣传册传册，粉色封面上印着月嫂给新生儿洗澡的图，暖黄的灯光照着，像个温柔的梦。可现在那册子被我压在枕头底下，边角都磨卷了，跟我一样提不起精神。 门“吱呀”响的时候，我正对着计算器发呆。存款数字停在五千三，房贷催缴单明天就到，上个月的电费还欠着八十块。他推门进来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汗味和路边摊油烟的热气涌进来，把空调刚降下去的温度又搅热了。 “今天跑了三十三单，”他把外卖箱往门边一靠，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给你带了块蜜薯，刚出锅的。” 我转头看他，夕阳从窗户斜切进来，刚好照在他胳膊上，晒脱的皮像鱼鳞一样卷起来，露出发红的新肉。袖口卷着，手腕上一圈白印子，是常年握车把勒出来的。他脱鞋时我瞥见他的脚后跟，运动鞋跟磨得歪歪扭扭，鞋帮内侧沾着黑乎乎的泥，不知是在哪片工地附近蹭的。 “累了吧？”我接过蜜薯，烫得指尖发麻，赶紧往他手里塞，“你吃。” 他没接，往我手里推了推：“你不是总想吃甜的吗？今天路过那家店，排了十分钟队。”说完就转身去洗手，水流哗哗响，我听见他在厨房偷偷咳嗽，咳得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夜里翻身时，腿肿得厉害，稍微动一下就酸胀。他睡得沉，眉头却皱着，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大概是梦到超时的订单了。我摸出枕头下的宣传册，借着手机光翻，上面写着“专业通乳”“产后修复”，字缝里都透着省心。上次产检碰到隔壁床的孕妇，说她订了四万八的套餐，“头胎嘛，对自己好点”，说这话时她指甲上的钻闪得我眼睛疼。 我何尝不想对自己好点？怀孕七个月，夜里腿抽筋能疼醒三四回，他睡得死，我只能咬着牙自己掰脚；上周去超市，拎苹果苹果走两步就喘得不行，蹲在路边哭了十分钟，怕路人看，用口罩蒙着脸。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总想着，从怀孕到出生，都该体面点，可体面这东西，在蜜薯的热气里，在他磨破的鞋跟里，碎得像地上的饼干渣。 凌晨三点，他手机响了，是系统派的预约单，明天五点要去城郊送份文件。他迷迷糊糊坐起来穿衣服，我伸手拽住他的袖子，他的胳膊上还带着昨天被电动车扶手硌出的红印。 “要不……月子中心算了吧。”我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妈说她可以过来搭把手。” 他动作顿了顿，没回头，只闷闷地说：“再等等，我这几天多跑几个晚班，争取下礼拜再结一笔账。” 窗帘缝里透进点路灯的光，照在他佝偻的背上。我摸着肚子里轻轻踢我的小家伙，忽然想起刚怀孕时，他抱着我转圈，说“咱第一个娃，必须风风光光的”。那时他还在公司当主管，西装笔挺的，谁能想到现在要靠跑单挣月子钱呢？ 桌上的蜜薯彻底凉了，甜丝丝的味混着油烟味，在空气里缠成一团。我拿起手机，把收藏的月子中心联系方式删了，又忍不住找回来。 到底是该硬着头皮把日子过下去，还是咬咬牙，哪怕紧巴点也要圆了这个念想？第一个孩子，谁不想给最好的呢，可这日子，真的能硬撑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