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 年，神枪手王凤麟遭叛徒出卖，被日军围在山上，打到只剩一颗子弹时，他犹豫了：是打叛徒，还是打日军首领？最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马鞍山的岩石被炮火熏成了焦黑色，王凤麟的假肢陷在石缝里，断口处的布条早已被血浸透。 他靠着一块炸得半崩的巨石，左手死死按住右腿的残肢 —— 那里的伤口又裂开了，碎骨碴刺破皮肉，每动一下都像有把钝刀在剜肉。 山风卷着日军的喊杀声掠过来，他摸了摸狙击枪的枪管，还有最后一颗子弹在弹仓里发烫。 三天前，唐云三还蹲在他身边擦枪，说 “队长，等打完这仗我请你吃莱芜的烧饼”。 现在这个叛徒的声音正顺着风飘上来：“王凤麟，缴枪吧！皇军说了，投降就给你治腿！” 王凤麟的牙咬得咯咯响，他想起这个兵刚入伍时，是自己手把手教他瞄准，教他怎么用土炸药炸鬼子的碉堡。 那时候唐云三眼里有光，说要跟着他 “把鬼子赶出中国去”。 山腰传来日军军官的咆哮，是山田大佐的声音。王凤麟眯起眼，透过硝烟看到那个穿着呢子大衣的身影，金穗肩章在残阳下晃得人眼晕。 就是这个山田，上个月在博山屠了三个村子，老乡们的尸体被扔进河里，染红了半条孝妇河。 王凤麟的手指搭上扳机，准星稳稳套住唐云三的后脑勺 —— 那叛徒正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喊话，距离不过两百米，以他的枪法，一枪就能掀了他的天灵盖。 可他的目光扫过脚边冯毅之三岁小女儿的布鞋，那是早上突围时孩子掉落的，鞋面上还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小红花。 孩子被炮弹炸飞时，冯文秀的哭喊像刀子一样扎心，这个才十六岁的姑娘，昨天还帮他缝补过磨破的绑腿。 王凤麟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塞了团火，烧得他喉咙发紧。 杀唐云三，能解恨，可山下的鬼子还在往上冲，那些死去的乡亲、牺牲的战友，他们的仇还没报。 日军又开始冲锋了，山田举着指挥刀站在队伍后面督战。 王凤麟突然想起在莫斯科东方大学学过的战术图，教官说 “指挥官是军队的心脏，打掉心脏，再强的队伍也会瘫痪”。 他缓缓转动枪管，准星从唐云三颤抖的肩膀移开，稳稳锁住山田胸前的指挥刀 —— 那把刀上还沾着老乡的血。 “砰！” 枪声在山谷里撞出回声时，山田的指挥刀 “哐当” 落地。日军的冲锋队列像被拦腰斩断的蛇，瞬间乱成一团。 王凤麟看到唐云三惊恐地回头，看到日军士兵慌乱地扑向他们的长官，他咧开嘴想笑，嘴角却涌出腥甜的血。 密集的子弹立刻泼过来，打在他身后的岩石上迸出火星。他感觉胸口被猛地撞了一下，像被重锤砸中，视线开始模糊。 但他死死撑着枪托，不让自己倒下 —— 去年在战地医院锯腿时，他就对自己说过，就算只剩一条腿，也要站着死。 日军爬上山顶时，发现这个独腿的中国军人还靠在石头上，狙击枪仍架在肩头，右手食指还扣在扳机上。 风掀起他破烂的衣襟，露出腰间那枚用炮弹皮做的打火机 —— 那是他教战士们做爆破装置时，自己留的念想。 后来打扫战场的老乡说，王凤麟瞄准的方向，始终朝着山下的鬼子，而叛徒唐云三的尸体，倒在离他三十步远的地方，是被溃逃的日军流弹打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