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山西军区司令肖新槐回乡探亲，不少同乡老红军找来了，提出：“贤怀，我们与红军大部队失散后，流落回了乡，你能不能给我们写份证明材料？”肖司令听后，含泪回答：“这个证明我不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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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一天，山西军区司令员肖新槐踏上了回乡的路，从朝鲜战场归来的他，已经26年没回过湖南宜章的老家。
他轻车简从，只带了一名警卫员和秘书，拒绝了当地安排的警卫班，揣着一把县公安局借的驳壳枪就进了村。
村口的乡亲们挤成了人墙，有人喊着他的小名“贤怀”，有人抹着眼泪说“当年那个砍柴娃如今成了大将军”。
肖新槐一把抱住人群中钻出来的弟弟肖贤仁，弟弟身上的粗布褂子磨得他脸颊发疼，却让他想起九岁丧父后，兄弟俩上山砍柴换米的童年。
祖屋的土墙斜得厉害，房梁上却撑着崭新的松木，弟弟搓着手解释：“乡里听说你要回来，特批了后山十几棵树。”
肖新槐摸着那些还带着松脂香的木料，突然抄起墙角的斧头往梁柱上砍，警卫员冲上来拦他，只听见司令员嗓子发颤：“公家的树砍来修我肖家的屋，我这斧头该砍的是自己！”
当天下午，全村人被召集到晒谷场开“检讨会”，肖新槐把三个月工资拍在八仙桌上，非要折价赔偿砍树的钱。
村里老会计哆嗦着不敢记账，他直接把钱塞进生产队的账本：“当年朱德同志在井冈山饿肚子也不拿群众一个红薯，我今天倒让乡亲们倒贴？”
那些天总有些衣衫褴褛的老人蹲在祖屋门口，他们揣着发黄的布条，有的是当年红军的绑腿布，有的是苏维埃时期的借粮条，有个瘸腿老汉抖着手解开棉袄，内衬上还缝着红29团的番号布。
他们围着肖新槐喊“老排长”，酒过三巡才支支吾吾：“帮我们写个证明吧，县里说要有老首长作保才能算红军失散人员。”肖新槐给老人们夹菜的筷子停在空中。
他何尝不认得这些面孔，1930年打长沙时，29团被打散，这些老乡带着伤爬回宜章，有人被打残了腿，有人藏在山洞里啃了半年树皮。
可当他摸着其中一人腕骨上的弹疤时，突然想起上个月县委的汇报：当地查出三个冒充红军烈士家属的国民党保长。
弟弟私下劝他：“写几个字怎么了？当年跟你参军的宜章后生，活着回来的不到三成。”
肖新槐把搪瓷缸重重一搁，缸子里的苞谷酒洒出来，在桌上汇成一道细流：“就是因为他们九死一生，这证明才半个字都不能乱写！当年在冀中打游击，老子亲手毙过两个伪造履历的汉奸！”
夜深人静时，他常独自擦拭那把驳壳枪，枪身上的烤蓝早已磨光，就像这些老战友们褪色的记忆。
有次县里送来失散人员名单要他签字，他攥着钢笔直到墨水洇透纸张：“我在太原军区管着八万人的档案，要是今天为老乡破例，明天就有人敢伪造开国少将的履历！”
后来县长杜清华带着两瓶酒来当说客，他指着墙上毛主席像说：“你问问主席，1928年湘南起义后，他亲自下令清洗过多少冒功领赏的投机分子？”
探亲结束前夜，肖新槐把弟弟叫到祠堂，月光从歪斜的窗棂漏进来，照着他刚钉好的松木梁。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当司令员，你只能当农民？”他突然抓起供桌上的族谱撕成两半，“就因为我肖新槐这辈子只认一个理，共产党人的印章盖下去，比祖坟的风水更重要！”
第二天离村时，那些老战友又来了，他们没再提证明的事，只是往吉普车里塞了一布袋红薯干。
车开出三里地，肖新槐才发现薯干底下压着二十多个褪色的红五星，那是1938年冀中军区表彰战斗英雄的纪念章。
三十年后肖新槐病危时，床头的录音机里还留着段杂音很大的磁带，那是1953年乡亲们在晒谷场上唱《十送红军》的录音。
他给组织留下最后一份手写材料，不是任何人的身份证明，而是张泛黄的宜章县林业局收据，上面写着“今收到肖新槐同志补缴松木款陆佰元整”。
信息来源：《司令员回乡探亲，弟弟砍松树修祖屋，司令员批评：谁签的‘同意’》 开国将帅名录．人民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