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那个代驾今晚又出门了。他熟门熟路拐进街角，摩托车灯扫过爱心冰箱的监控镜头。冰箱里堆满白天市民补的几十瓶水，是给环卫工和外卖员的。 他扯开塑料袋，一瓶接一瓶往里塞。警报突然响起，手没停。旁边骑摩托的大哥喊他别拿了，他跨上车就跑。车灯远了，又折回来——冰袋忘了拿。监控拍到他冲镜头比个“OK”，晃了晃袋子。 冰箱空了。路灯下剩个纸牌子：“一人一瓶”。 爱心冰箱“劫” 杭州的夜，暑气像没拧干的毛巾，黏糊糊地糊在巷子里。代驾老陈跨上摩托车，头盔阴影罩住半张脸，熟门熟路拐进街角，摩托车灯扫过爱心冰箱时，监控镜头的红点悄然闪烁。 冰箱泛着幽幽绿光，里面码着市民白天补的几十瓶水，是给环卫工、外卖员的“清凉补给”。老陈眼神发亮，扯开大敞口的塑料袋，左手猛地扒开冰箱门，右手像捞鱼般，一瓶接一瓶往袋子里塞。冰镇的矿泉水撞着塑料袋“咚咚”响，警报器尖啸起来，他眼皮都没抬，胳膊往深处探，把最底下几瓶酸梅汤也拽出来——瓶身还贴着奶茶店老板写的“给户外劳动者的甜”。 “你干啥！这是救命水！”骑摩托的大哥急刹车，头盔甩在地上，“再拿我报警！” 老陈充耳不闻，把最后一瓶水硬塞进袋，塑料袋被撑得变形，瓶身都快挤破。他跨上车，后轮擦着火星子窜出去，车尾灯红得刺眼。没跑多远，塑料袋“哗啦”裂开，几瓶水滚落在地，他骂骂咧咧，却没停车，油门拧得更凶。 可没一会儿，他又猛地刹车——冰袋忘拿了！那是给儿子降温用的。老陈掉转车头，慌慌张张往回冲，监控镜头清清楚楚拍下：他弯腰捡冰袋时，抬头冲摄像头咧了咧嘴，比了个“OK”手势，还晃了晃鼓囊囊的塑料袋，瓶身碰撞声里，满是嚣张。 等他的车灯消失在巷口，路灯照着空冰箱，玻璃门大敞，只剩下几个黏糊糊的瓶底。旁边“一人一瓶”的纸牌子，被夜风吹得卷了边，像张无奈的嘴。 第二天清晨，保洁张阿姨推车过来，瞥到空冰箱的瞬间，手猛地一抖，扫帚“当啷”砸在地上。“造孽啊……”她颤抖着掀开化了的冰袋，冰水顺着指缝往下淌，“这些水是给我们熬烈日的命啊……” 环卫工、外卖员陆续赶来，看着空冰箱，脸都白了。快递小哥小郑攥着空冰袋，昨天他还帮志愿者冻冰袋，想着给中暑的同事带瓶冰水，“这人咋连良心都偷！” 社区网格员小李调监控时，气得浑身发抖。画面里老陈的狠劲、挑衅的“OK”手势，像把钝刀割着她的心。“必须找到他！”小李把视频发进业主群，“专偷爱心冰箱的水，大家留心！” 群里炸了锅，骂声铺天盖地： “连辛苦人的水都抢，猪狗不如！” “报警！让他再也接不了单！” “这是断人活路，寒透善心！” 中午，有人在便利店撞见老陈。他正把几瓶皱巴巴的水往冰柜里塞，老板娘皱眉：“哪来的水？别放我这！”老陈瞪她，拍十块钱买烟，拿钱的手都在抖——儿子住院费还没着落，可赌债催得更急。 修车铺老王知道内情，犹豫着给小李发私信：“是老陈，他儿子重病……但、但也不能抢水啊！”原来老陈媳妇早逝，独自养娃，可最近半年，他沾了赌，输光积蓄，连儿子救命钱都没了。可即便如此，群里愤怒未消：“难是难，不能毁别人的善！”“可怜人干可恨事，救得了一时，救不了贪心！” 夜里，监控又闪起红点。老陈骑车回来，想再“捞”水，却发现冰箱里，是小李新补的水，还贴着字条：“再偷，报警。”他骂骂咧咧扯烂字条，继续往袋里灌水，直到警笛声隐隐传来，才慌不择路逃走，塑料袋里的水洒了一路，像条罪恶的线。 路灯下，空冰箱泛着冷光，“一人一瓶”的牌子歪歪扭扭。这晚，没人再给冰箱补水——不是不想，是被寒了心。 其实啊，这世上最凉的不是冰镇的水，是有人揣着私心，把别人的善意踩碎。爱心冰箱空了，能再填满；可人心要是被贪婪啃透，再热的善，也暖不回最初的光。老陈不知道，他每偷一瓶水，就有个环卫工在烈日下渴着嗓子，就有份信任在黑暗里裂成渣。而他那不知悔改的贪心，终会把自己，拖进不见底的深渊，连儿子最后一点希望，也被碾碎在这“偷水”的荒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