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黄丽萍刚满18岁,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从宁波的法式小洋楼,来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北大荒的冬天,气温低到零下30度,白毛风一刮,能见度不到10米,冻得人手脚生疮。 她住的是“马架子”——30人挤一间土坯房,窗缝塞满乌拉草,清晨醒来被头都结了霜。吃饭更是艰苦,玉米碴子拌盐水,偶尔能吃上冻白菜都算改善伙食。 可她从不抱怨,咬着牙跟大家一起下地,凌晨三点割麦,晚上八点还在修水渠。她常说:“将军的女儿不能落后!”只是,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默念,身份的秘密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黄丽萍的父亲黄思德,是1955年授衔的开国少将,曾在孟良崮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可在那个年代,军干子弟的身份不是荣耀,而是负担。她怕被贴上“走后门”的标签,更怕被孤立,临行前将父亲的合影压在箱底,连家书都不敢多写。 刚到北大荒时,她白皙的皮肤和宁波口音引来不少侧目,有人嘀咕:“这城里小姐,能吃得了苦吗?”她硬是咬牙坚持,手掌磨破了用胶布缠着继续干,脸被风吹得皴裂也不吭声。 渐渐地,她学会了东北土话,嘴里常挂着“咋整”“忽悠”,却始终保留着“阿拉”的自称。那时的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用汗水洗掉“将军女儿”的标签,活成一个普通的知青。 1973年,黄丽萍和当地农民王志刚走到了一起。王志刚老实勤快,对她体贴入微,两人婚后生下一个孩子,日子虽苦却也温馨。 可平静的生活在一次探亲中被打破。那年,她带丈夫回宁波,走进父亲那栋法式小洋楼时,王志刚愣住了,以为是机关办公楼。 无意间,他翻出黄思德将军的勋章,整夜没睡,嘴里喃喃:“你咋不早说?”从那天起,夫妻间多了一道无形的墙,他总觉得“配不上”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早晚要回城。 黄丽萍心如刀绞,她拿出冻梨,用冷水慢慢化开坚硬的外壳,递给丈夫,低声说:“咱俩就像这梨,外头再硬,里头都是甜的,别多想。”可那道裂痕,却怎么也填不平。 1979年,知青返城潮来了,队里不少人填了表格准备走,黄丽萍却把表格垫在灶台引了火。 她给父亲写信,用烟盒纸潦草地写下:“此身已化黑土魂,稚子笑问甬江潮。”她选择留下,不仅仅是因为孩子和丈夫,更因为这片黑土地早已融进她的骨血。 那些年,她用马灯微光夜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后来把马灯送给了村小教室;她修水渠时总多铲三锹土,成了当地一句谚语:“将军的女儿不落后。” 可身份暴露后,村里人看她的眼神变了,有人羡慕,有人疏远,她的生活还能平静吗?那封家书,又会带来怎样的波澜? 后来,黄丽萍的父亲回信了,信中只有一句话:“你炼成了自己的钢铁,我为你骄傲。”她捧着信,泪水滴在粗糙的烟盒纸上。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身份不是枷锁,而是鞭策。将军的女儿也好,普通知青也罢,她用十年青春,在北大荒的冰雪中开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她的故事,也成了北大荒开发史上一段传奇——不是因为她的出身,而是因为她的选择。那些冻梨、马灯、玉米碴子的日子,成了她最珍贵的勋章。
那年,黄丽萍刚满18岁,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从宁波的法式小洋楼,来到黑龙江生
瑶步踏花归
2025-07-26 14: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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