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王茜华和丈夫到饭店吃饭,结账时,丈夫主动提出要和她 “AA 制”,气的王茜华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顿饭的菜钱加起来不到两百块,可看着丈夫掏出计算器认真分割矿泉水费用的样子,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恋爱时的电影票,到婚后买菜的零钱,他总把 “公平” 两个字挂在嘴边,却像把钝刀子,一点点割着两个人的感情。
那时王茜华刚在演艺圈站稳脚跟,白天在《关中女人》的片场摔得满身泥,晚上回家还得做饭洗衣。
有次她发高烧躺在医院输液,给丈夫打电话想让他送件外套,对方却在电话那头抱怨:“早说你要生病,我上周买的话剧票不就浪费了?”
她握着听筒,听着里面传来的计算器按键声,突然明白,这段始于 2003 年的婚姻,从根上就长错了。
这种 “AA 制” 的冰冷,和她在舞台上挥洒的热情截然相反。
1988 年从西安艺术学院毕业时,一米七的她在儿童剧院只能演大树,穿着厚重的道具服站在舞台角落,看着孩子们在聚光灯下蹦跳,心里却憋着股劲。
后来考上戏进修,她住八平米的合租房,五点起床练声,十一点还在图书馆抄台词,两年花光家里积蓄,只为能离梦想近一点。
1999 年进北京人艺演《茶馆》,康顺子有大量跪地的戏,她膝盖磕得青紫,上台前抹点红药水,跪得比谁都稳,台下掌声雷动时,她的裤腿还在渗血。
可这些拼尽全力的日子,在第一任丈夫眼里似乎不值一提。
2005 年朋友聚餐,一盘饺子刚上桌,前夫就推来账单:“你的 18 块 5,转我微信。”
满桌人都愣住了,王茜华攥着手机,指尖冰凉 —— 那天她刚拍完一场淋雨的戏,发着低烧,只想吃口热乎的,却被这几块钱钉在尴尬里。
2006 年发现怀孕时,她看着 B 超单哭了一夜,最终还是走进了手术室,“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当好爸爸?”
离婚那天,前夫摔碎了她用第一笔稿费买的茶具,三千多块,是她跑了三十七个剧组试镜换来的,碎片溅在墙上,像她支离破碎的信任。
命运的转机藏在内蒙古的草原上。2008 年拍《胡杨女人》,马受惊时她被甩在地上。
眼看要被马蹄踩中,场务沈航疯了似的追了几百米,硬生生拽住缰绳,脚踝肿得像馒头。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总穿着沾着泥浆的工装裤的男人,其实是科班出身的导演,暂时在剧组帮忙。
他给她递来红花油时,手还在抖:“下次别这么拼。”
沈航的 “不 AA”,藏在细节里。她拍夜戏,他保温桶里永远有热粥;她膝盖旧伤复发,他自学按摩手法。
谈婚论嫁时,他紧张到关机躲回河北老家,她开车八百公里找去,在片场宿舍聊到天亮,他红着眼圈说:“我怕给不了你幸福。”
2011 年领证那天,两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在民政局门口吃了碗牛肉面,他把荷包蛋夹给她:“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44 岁怀大女儿时,医生强调高龄产妇的风险,沈航推掉所有工作,每天给她量血压、数胎动,半夜起来记录她的睡眠。
她在产房熬了 16 小时,他在外面坐了一夜,准备的红糖鸡蛋,一份给她,一份分给了护士 —— 他说 “你们都辛苦”。
生二女儿时,他研究出枸杞、红枣、莲子的黄金配比,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煮粥,说 “书上说这样对孕妇好”。
如今北京西郊的小院里,沈航正蹲在小菜园里修篱笆,王茜华追着女儿喂饭,西红柿藤爬到了院墙上。
他脚踝的旧伤阴雨天还会疼,却总抢着抱孩子;她拍农村戏晒得黝黑,他就变着花样做美白汤。
女儿们骑的自行车、玩的滑板车,零件都是他从废品站淘来修好的。
每年回西安过年,沈航会陪她去城墙根,听她讲演大树的日子,“那时你就很美。”
有次采访,记者问她对 “AA 制” 的看法,王茜华笑了:“好的感情,是愿意把最好的给对方,而不是算清每一分。”
她现在依然演着村妇,膝盖上的疤还在,却学会了在沈航给她揉腿时撒娇;沈航偶尔还会去剧组帮忙,却总在收工时第一时间视频:“老婆,我想你了。”
从演大树到被观众叫 “村妇专业户”,从被 AA 制刺痛到被捧在手心,王茜华用二十年明白。
幸福从不是算出来的,是两个人愿意把 “我的” 变成 “我们的”,是粥里的红枣,是深夜的热汤,是那个在草原上为她追马的身影 —— 这些,都没法 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