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一寡妇养了几只鸡,一天夜里她起夜去上厕所,竟然听到其中一只鸡说话。寡妇惊惧不已,只好按着鸡说的去做,若干年以后,寡妇缠绵病榻时一女子前来报恩,寡妇才知道那只鸡的来历。 鸡的声音又细又嫩,像刚断奶的小猫似的,带着点发颤:“婶子,快,把东墙角那袋陈麦挪到灶台边,后半夜老鼠要打洞,非把袋子啃烂不可!” 寡妇吓得一屁股坐在茅房门口,尿盆都踢翻了。她盯着鸡窝看了半晌,那只黄羽毛的小鸡还在扑腾:“看啥呀!那麦子是你留着春播的种,啃了拿啥下田!”她咬咬牙,摸黑把半袋麦子扛到灶台边,刚放稳当,就听见东墙角“咔嚓”一声,老鼠真把墙角刨了个洞。 第二天寡妇看着被老鼠咬出毛边的空麻袋,后背直冒冷汗。她蹲在鸡窝前,戳戳黄鸡的脑袋:“你到底是个啥?成精了?”黄鸡啄了口她递的玉米粒:“别问,问了我就不说了。三天后村口刘木匠家盖房,你去帮忙递块砖,他家房梁榫头没对好,要塌。” 寡妇将信将疑,第三天还是去了。刘木匠正踩着梯子上房梁,寡妇瞅着那榫头歪歪扭扭的,赶紧喊:“木匠哥,先下来歇歇!”刘木匠骂骂咧咧下来抽烟,还没抽两口,房梁“轰隆”一声塌了半截,砸在他刚站的地方。刘木匠脸都白了,抓着寡妇的手直哆嗦:“大妹子,你是我救命恩人啊!” 打那以后,黄鸡的话就没断过:“村西头张寡妇家晒的柿饼要遭霜,你去喊她收!”“后山的草药该挖了,晒干能换钱给你抓药!”“夜里别开后窗,有贼惦记你攒的那串铜钱!”寡妇照着做,张寡妇的柿饼保住了,送她一篮子;草药卖了钱,治好了咳嗽;贼来的时候她早把铜钱藏灶膛,没丢一分。 过了五年,入秋的时候,黄鸡趴在窝里不动了。寡妇抱着鸡哭了整整一夜,埋在院中的石榴树下,第二年春天,那儿长出棵小石榴苗,叶子嫩得像鸡雏的绒毛。 又过了七年,寡妇得了腿疾,走不动道,炕上铺的褥子都磨出了窟窿。这天早晨,门被推开,一个穿碎花布衫的姑娘走进来,手里端着碗热粥:“婶子,我来伺候你。”姑娘手脚勤快,煎药、擦身、补衣裳,样样周到,寡妇看着她总觉得眼熟。 这天姑娘给她补袜子,针脚密得像黄鸡啄米,寡妇忽然想起啥:“你这纳鞋底的法子……跟我家那黄鸡教我的一样,顺着线脚绕三圈,结实!”姑娘手里的针掉在布上,眼圈一下子红了,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几根褪色的鸡毛,中间夹着半块干硬的玉米饼:“婶子,你还记得十年前村西头那个爹娘没了、跟着奶奶过的小丫头不?叫小花的那个。” 寡妇点头:“咋不记得?扎俩羊角辫,总跟在张寡妇屁股后头。” “我就是小花!”姑娘抹着泪说,“那年我奶奶的柿饼要是被霜打了,冬天就得饿肚子,是你让她赶紧收的。后来奶奶说,是你家会说话的鸡救了咱们。她走之前拉着我的手说,那鸡是咱家的福星,让我长大了一定找到你,给你养老。” 姑娘把鸡毛包好:“这几年我学针线,就是照着你家鸡教你的法子练的,想着能把你的褥子补得软和些。” 寡妇拉着姑娘的手,看着院里那棵石榴树,枝头刚结了个小石榴,红得像姑娘的脸蛋。她忽然明白,那鸡哪是啥精怪,就是人心换人心——她帮了小花奶奶,鸡就护着她;小花奶奶记着恩,小花就来报恩。这世间的暖,就跟那石榴苗似的,你浇点水,它就慢慢长,结出甜果子来。 后来小花把寡妇接到自己家,石榴树也移栽过去,每年秋天,满树的石榴红通通的,小花总说:“这是鸡婶子在看着咱们笑呢。”
从前,一寡妇养了几只鸡,一天夜里她起夜去上厕所,竟然听到其中一只鸡说话。寡妇惊惧
军武月亮上的人
2025-07-30 13:4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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