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年薪三十万,我下岗了,他提出了离婚,我同意了。当走出民政局时,他对我说,需要
孟嘉佑阿
2025-08-04 14:36:32
老公年薪三十万,我下岗了,他提出了离婚,我同意了。当走出民政局时,他对我说,需要我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当时没接话,就听见自己帆布鞋磨蹭地面的声音,哒哒哒的,跟心里头的鼓点似的。
离婚那天的风很大,吹得民政局门口的杨树叶子哗哗响。我把离婚证塞进帆布包,包带勒得肩膀生疼,是上个月找工作时背太多资料磨的。他站在两步外,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是去年结婚纪念日我送的,表盘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回到曾经的家,钥匙插进锁孔时顿了一下,锁芯像是生了锈。客厅的沙发套换了新的,浅灰色,不是我喜欢的米白色。书架上我的书被挪到了最底层,上面摆着几本财经杂志,塑封还没拆。衣柜里我的衣服不见了,衣架空出大半,衣架挂钩相撞,发出轻响。
收拾东西时,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个陌生的发圈,水钻的,不是我的风格。发圈缠在一支口红上,色号很艳,我从不涂这种颜色。抽屉深处压着张电影票根,日期是半年前,我出差的那周,座位是情侣座。
闺蜜来看我,拎着保温桶,里面是排骨汤。她坐在沙发上,说要帮我找房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指甲涂着和那支口红同色的指甲油。她提到他时,眼神闪了一下,说他最近总加班,语气像在解释什么。
上个月下岗,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他每天回来都带着外卖,放在门口就走,脚步声很轻,像怕惊动什么。闺蜜每天都来,给我带新烤的面包,说他托她买的。现在想来,那些面包的口味,都是她喜欢的。
有次夜里起夜,听见他在阳台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说 “她还没发现”。当时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没放在心上。现在才想起,那天闺蜜在朋友圈发了张夜景图,背景里的路灯,和我家阳台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的工资卡还在我手里,没来得及还。去银行查流水,发现每个月都有一笔固定支出,转到一个熟悉的账户,户名是闺蜜的名字,已经持续三年。转账备注写着 “生活费”,字迹是他的风格,一笔一划很用力。
收拾旧物时,翻出前年闺蜜生日的照片。她脖子上戴着条项链,铂金的,吊坠是个小小的 “安” 字。去年我生日,他送了条同款,说看闺蜜戴着好看,特意买的。现在想来,那个 “安” 字,或许不是我的名字。
下雨了,我抱着纸箱站在楼道里,没带伞。手机响了,是他,我没接。雨打在纸箱上,把里面的相册浸湿了,照片上我们三个人的笑脸晕开,像被水浸过的墨痕。远处有人撑着伞走来,是他和闺蜜,两人共撑一把伞,他的手搭在她肩上,姿势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纸箱里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碎了。是去年我们三个人一起买的,说是友谊杯,现在碎片溅在地上,闪着冷光。我转身往楼下走,帆布鞋踩在水洼里,发出噗噗的响,盖过了身后可能传来的任何声音。
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有点凉。帆布包上的拉链坏了,离婚证的一角露出来,被雨水打湿,字迹渐渐模糊。远处的公交站台亮着灯,像个孤岛,我朝着光亮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影子上。
在站台等了半小时,来了辆末班车。上车时司机递来张纸巾,说姑娘擦擦脸。我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的雨帘,城市的灯光在玻璃上晕成一片。到了租的小区门口,发现房东大妈在门卫室等我,手里攥着串钥匙,说知道我今天搬过来,特意留了灯。
新租的房子在六楼,没电梯。我抱着纸箱爬上去,中途歇了三次。打开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旧书桌和铁架床。我把湿漉漉的相册摊在桌上,等明天晒干了,或许该剪剪。
第二天去超市买日用品,碰见以前的同事。她惊讶地问我怎么瘦了,我说最近在忙搬家。她压低声音说,听说我前夫要再婚了,对象是个 “关系很近的人”。我拿起一盒泡面,说挺好的,结账时发现手机没电了,收银员笑着说记着账就行,看我面生,是新搬来的吧。
找到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每天站八个小时,脚底板疼得厉害。但下班路上能买块烤红薯,揣在怀里暖乎乎的。有天碰到王阿姨,她是小区里收废品的,说看见我前夫的车停在附近,好像在等人。我没接话,把空瓶递给她,她摆摆手说不用算钱,姑娘一个人不容易。
上个月发了工资,买了床新棉被,粉格子的,是我喜欢的样式。铺床时发现床板下藏着本旧日记本,是上一任租客落下的,里面写着 “离开错的人,才能遇见对的生活”。我把日记本放在窗台上,风一吹,纸页哗哗响,像在说没关系。
这天加班到很晚,走出超市时月亮很亮。有人喊我的名字,是他,手里拿着件外套。我没停步,他追上来把外套塞给我,说 “她脾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我把外套还给他,说超市暖气足,不冷。转身时看见闺蜜站在他车边,正望着我们,脸上没什么表情。
帆布鞋踩在月光铺的路上,还是哒哒哒的响,只是心里的鼓点早就停了。前面有家 24 小时面馆,我走进去,点了碗热汤面,雾气模糊了眼镜片,擦干净时,发现自己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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