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年正月,司马懿带着两个儿子站在刑场高台上,看着下面跪着的桓范及其族人,说:“你自诩是曹爽的智囊,可想到有今日。”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刑场的木柱上,发出呜呜的声响。桓范被粗麻绳捆得像粽子,花白的头发粘在汗津津的额头上,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高台上的司马懿,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嘶吼:“司马懿!你狼子野心,篡夺魏室江山,就算杀了我桓范,天下人都看着呢!” 他身边的族人早吓得瘫软在地,有个刚及弱冠的少年抖得像筛糠,却被桓范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站直了!我们桓家的儿郎,死也不能像狗一样趴着!”老人的声音突然清亮起来,像是要把毕生的力气都灌进这句话里。 司马懿眯起眼,眼角的皱纹在风雪里像刀刻的一般。他身后的司马师按着腰间的佩剑,指节泛白;司马昭则垂着眼,脚尖在雪地里碾出小小的坑。“天下人?”司马懿轻轻重复这三个字,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扎进每个人耳朵里,“当年曹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时,怎么没见你提天下人?” 刑场下的人群忽然起了一阵骚动。有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往前挤了两步,被兵卒用矛杆狠狠砸在背上,疼得佝偻着身子。桓范瞥见那汉子腰间别着的竹牌——那是他三个月前在洛阳城门口,亲手发给流民的赈济牌。那时候曹爽正忙着在许昌修建别苑,是他顶着压力开了粮仓,如今却连个敢站出来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智囊?”司马懿忽然笑了,笑声被风撕得粉碎,“你倒是算准了高平陵的险,却没算准人心。曹爽那小子捧着皇帝的印玺,手握十万禁军,最后还不是把刀递给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刑场边瑟缩的文武百官,“你们这些人,总说忠君爱国,可真到了生死关头,哪个不是先掂掂自己的脑袋?” 桓范的嘴唇哆嗦着,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身前的雪地上,像极了那年在许昌城外看到的红梅。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还是个郎官,跟着曹操在官渡劳军,那时的军营里,连伙夫都知道“汉贼不两立”。可现在呢?皇帝成了摆设,将军成了叛贼,而他这个自诩的智囊,连保全族人都做不到。 “动手吧。”司马懿转过身,不再看刑场。风声里传来整齐的拔刀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哭喊和闷响。司马昭悄悄抬头,看见父亲的披风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中衣——那是当年在祁山被诸葛亮火攻时烧坏的,他总说留着警醒自己。 人群渐渐散去,雪越下越大,很快盖住了地上的血迹。有个老狱卒偷偷捡起桓范掉在地上的一块玉佩,那玉佩上刻着个“忠”字,边角已经被摩挲得发亮。他揣着玉佩往家走,路过司马昭的府邸时,听见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夹杂着少年人的怒吼:“父亲!非要赶尽杀绝吗?” 老狱卒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步。他想起年轻时听书先生讲的故事,说飞鸟尽了,良弓总会藏起来。可如今这洛阳城里,连只敢叫两声的鸟都快没了,那些拉弓的手,还会停吗? 这场杀戮后来被写进史书,只有寥寥数语。可洛阳城的老人们总说,那年正月的雪下得格外大,把朱雀大街的青石板都冻裂了。开春化雪的时候,街边的排水沟里淌着的水,都是红的。
249年正月,司马懿带着两个儿子站在刑场高台上,看着下面跪着的桓范及其族人,说:
底层史观吖
2025-08-12 09:3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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