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研究生，找工作接二连三地没人要，他一气之下，找了个月薪3500元的文员。报到那天，小李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手里捏着皱巴巴的入职表，站在格子间门口，像个走错教室的学生。
HR领着他走到工位时，邻座的大姐抬头瞅了一眼，看见他胸前校徽印着的985大学名字，惊讶地"呀"了一声。小李慌忙把校徽塞进衬衫里，指尖蹭过布料，想起上周面试时，部门主管皱着眉说的话："你的研究方向太专了，我们这岗位用不上。"
"新来的小伙子看着挺斯文。"大姐边说边帮他把桌上的灰尘抹了抹，"我叫王芳，你叫我芳姐就行。咱们这活儿不难，就是杂。"小李点点头，把背包塞到桌下，发现椅子腿有点晃悠，刚想调调螺丝，就听见后排传来压抑的笑声。
"现在硕士都来当文员了？"
"听说隔壁部门去年招了个本科，试用期都没过。"
小李攥紧了鼠标，屏幕上的Excel表格像片密密麻麻的蚂蚁。他学的材料工程，每天对着拉伸强度曲线图，现在却要把销售报表里的数字标红加粗。中午去食堂打饭，打菜阿姨多舀了勺红烧肉："小伙子多吃点，看你瘦的。"他扒拉着米饭，突然听见邻桌在说自己。
"那新来的真是985的？我儿子今年高考，这分数够上一本线就烧高香了。"
"说不定是找不到工作呗，现在硕士遍地走。"
下午财务部突然炸开了锅，据说上个月的工资表公式错了，二十多个人的社保基数算得乱七八糟。会计小姑娘急得快哭了，部长拍着桌子喊："今天下班前必须搞定！"办公室里键盘敲得噼啪响，小李盯着自己屏幕上的库存表，忽然想起毕业论文里用过的数据分析模型。
"那个...我能试试吗？"他举着手像课堂发言，所有人都转头看他。芳姐赶紧拽他袖子："别瞎掺和，财务的事儿咱不懂。"但部长已经走过来："你会？"小李咽了口唾沫，把自己电脑搬过去："我用Python写过数据清洗脚本，或许能自动核对公式。"
半小时后，当小李把自动校验后的表格发给部长时，整个财务部鸦雀无声。会计小姑娘凑过来看他写的代码，突然"哇"一声："这比VLOOKUP好用一百倍！"部长扶了扶眼镜："小伙子，你这手在哪儿学的？"小李挠挠头："写论文时被逼出来的。"
第二天一上班，总经理就把小李叫到办公室。原来部长连夜把事情报了上去，老总盯着他简历上"材料科学与工程"几个字笑了："小庙装了尊大佛啊。我们行政部正好缺个数据分析岗，月薪给你翻番，干不干？"
小李走出总经理办公室，阳光从玻璃幕墙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芳姐端着茶杯凑过来："行啊你小子，藏龙卧虎啊！"他摸摸衬衫口袋，昨天塞进的校徽硌着胸口，突然觉得那冰凉的金属触感，好像也没那么烫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