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05年，武则天两腮微红正做着美梦，宰相张柬之一脚把门踹开，冲着她的枕边手起刀落，两颗脑袋滚在地上，瞬间血染寝宫，武则天惊魂未定，怒吼道：“谁给你的胆子？ 寝宫里的龙涎香还没散尽，武则天看清滚在脚边的首级，突然止住了怒吼。那鎏金枕头旁滚落的脑袋，分明是她最宠信的张易之、张昌宗兄弟——这对总在她病榻前吹笙献媚的美男子，此刻脸上还凝着昨夜宴饮的胭脂气。张柬之握着滴血的剑，身后羽林军的甲胄碰撞声震得窗棂发颤：“陛下看清楚，这是谋逆的乱臣！” 武则天挣扎着坐起身，龙纹锦被从肩头滑落。她这才发现，宰相身后站着的，竟是自己立的太子李显。这个被她废黜又复立的儿子，此刻低着头，袍角还沾着宫外的雪。“是你要反我？”武则天的声音突然沙哑，八十岁的身体在这一刻抖得像片枯叶，“二张已死，你回东宫去。” “太子不能再回东宫了。”张柬之往前半步，剑穗上的血珠滴在金砖上，“先帝把太子托付给陛下，如今民心思唐，连禁军将士都记得太宗的恩德。”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请陛下还政李唐！”这声音撞在殿梁上，惊得檐角铜铃乱响。 武则天望着窗外，长生殿的梅花开得正艳。她想起十四年前自己改国号为周时，也是这样的冬天。那时张柬之还是个被贬的小官，李显在房州流放，而张易之兄弟刚因容貌俊美被选入宫。谁能想到，这对靠弹琵琶得宠的兄弟，后来竟能隔着帘子批奏折，把反对他们的大臣流放岭南。连李显的儿子李重润，就因为背后骂了他们几句，就被她逼着自尽了 。 “崔玄暐，你也来了？”武则天忽然看见人群里的宰相，这人是她亲手提拔的，此刻却垂着眼不敢看她。她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痰响：“朕真是老了，连自己提拔的人都要反朕。”张柬之没接话，只是挥手示意禁军退到殿外。他知道这位女皇的厉害，哪怕此刻失了势，眼神里的威严仍能让老将腿软。 第二天清晨，武则天下诏让李显监国。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白发，突然让宫女取来皇后朝服。铜镜映着窗外的红梅，也映着她卸下帝冕的动作。“去告诉太子，朕允了。”她轻轻抚摸着朝服上的凤凰纹，这是她少女时嫁给李治时穿的样式。 半个月后，李显在太极殿复位，改回国号唐。张柬之等五位大臣被封为郡王，百姓在街头撒着纸钱庆祝，把张易之兄弟的首级挂在天津桥示众。武则天搬到上阳宫后，反而清净了。有天她望着洛水，对身边人说：“把朕的帝号去了吧，就叫则天皇后。” 那年冬天，上阳宫的梅花开得比往年更盛。武则天临终前，下旨赦免了当年被她打压的褚遂良后人，还恢复了王皇后、萧淑妃家族的名誉。她或许想起了年轻时为了夺权流过的血，或许明白自己终究是李家的媳妇 。 这场政变没有掀起更大的血雨腥风，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李唐复兴的大门。后来唐玄宗李隆基平定韦后之乱，开创开元盛世，追根溯源，正是神龙元年这场不彻底却关键的变革埋下的种子。 本文据《资治通鉴·唐纪二十四》《新唐书·则天武皇后传》等史料改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