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3月，澳大利亚人端纳见到九一八事变后下野的张学良时，认为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毫无价值了。当然，说的是他的身体。因为毒瘾，张学良骨瘦如柴，形容枯槁。 说起张学良这个人，大家都知道他就是那个东北少帅，九一八事变后因为不抵抗政策，让日本关东军轻轻松松占了东北三省，那事儿到现在还被很多人骂得狗血淋头。但今天咱们不聊那些大格局，就聊聊他个人那点破事儿，尤其是1932年3月那会儿，澳大利亚顾问端纳见到他的惨样儿，觉得这人彻底废了。端纳本名威廉·亨利·唐纳德，是个老江湖，从1924年起就给张作霖当顾问，后来转给张学良帮忙出主意。他不是医生，但对张学良的身体状况门儿清，那时候张学良刚下野，窝在北平的宅子里，靠着吗啡过日子，瘦得不成人形，胳膊上针眼儿密密麻麻，皮肤硬邦邦的像老树皮。端纳后来在回忆录里直说，这家伙已经烂到根儿上了，没救了。 张学良染上毒瘾这事儿，得从头说起。他1921年就进了东北军，二十出头就当上少将，手握重兵，那时候年轻气盛，跟着老爸张作霖东征西讨。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打得火热，他在前线指挥，压力山大，听说那时候就开始沾鸦片了。鸦片在东北军里头不算新鲜玩意儿，很多军官都抽，图个提神醒脑。但张学良这瘾头来得快，1925年郭松龄反叛，东北军差点儿崩盘，他亲自带兵镇压，恩师反目成仇，那打击可不小。从那以后，鸦片就成了他解压的家伙事儿，渐渐地从抽大烟变成注射，瘾越来越大。1928年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后，他接班，宣布东北易帜，表面风光，可私底下毒品没停过。1930年中原大战，他帮蒋介石打冯玉祥阎锡山，东北军死伤惨重，回家更得靠鸦片麻醉自己。 到1931年九一八事变前，张学良的身体已经拉警报了。那年夏天他染上伤寒，在北平医院躺了好几个月，医生劝他戒毒，他嘴上答应，心里没谱。九一八那天，日本关东军炸了柳条湖铁轨，他接到报告，本该立刻反击，可他下令部队撤退，不准还手。东北军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沈阳失守，整个东北在四个月内全丢了。事后他自己也承认，那时候脑子不清醒，毒瘾发作时整个人迷迷糊糊，判断力全无。国际上，日本这侵略行为明摆着违反《九国公约》和《巴黎非战公约》，国联调查后也谴责了日本，但蒋介石为了攘外必先安内，坚持不抵抗，张学良就成了替罪羊。事变后，他被逼下野，跑到北平养病，可毒瘾没养好，反而更凶了。每天得注射好几支吗啡，每支价值两百大洋，那时候一斤猪肉才几分钱，这消费搁谁都扛不住。 端纳1932年3月去见他，本来是商量怎么应对日本下一步动作，结果一看人，彻底傻眼。张学良那时体重掉到不足一百斤，脸颊凹陷，眼睛深陷，胳膊和大腿上全是针眼儿，有些地方皮肤厚得钢针都扎不进，得用粗家伙儿才行。他每二十分钟就得打一针，瘾头发作时全身抽搐，疼得直冒冷汗。端纳作为老顾问，跟他打交道多年，知道这毒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早从郭松龄叛变那年就开始了。张学良的私人医生也劝不住，只能随他去。端纳觉得，这人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住，还谈什么收复东北？日本人在热河耀武扬威，国际社会喊了几嗓子，日本压根不鸟，国联的李顿报告出来后，日本还直接退出国联。张学良这状态，纯粹是自毁长城，端纳私下跟人说，他已经没价值了，身体垮成这样，脑子也跟着坏事儿。 这毒瘾的根儿，还得怪他身边那帮人。早年奉军参谋长杨宇霆就怂恿他抽鸦片，说是解乏，张学良信了，从此上钩。后来日本人也掺和进来，想通过毒品控制他。九一八前，日本特务给他送毒品，他没少沾。事变后，他一度想戒，但瘾头发作时，身边仆人一犹豫，他就发火。1932年夏天，端纳还试着劝他，可张学良那时候整天窝在屋里，东北丢了，军权没了，蒋介石把他当弃子，他更没劲头儿。国际形势那会儿乱套，日本占了东北后，又打热河，1933年长城抗战，中国军队死守喜峰口，但大局已定。张学良的毒瘾，就在这乱世里越滚越大，他自己后来回忆，那时候一天打十几针，钱花得飞起，身体也毁得差不多了。 好在1932年底，有人开始动真格的。杜月笙和宋子文轮番劝他，杜月笙自己也抽过鸦片，知道那滋味儿，宋子文则从国家大局说事儿，说你这样下去，东北就真回不来了。张学良的太太于凤至和赵一荻也跟着劝，家里人天天盯着。1933年初，他终于点头，杜月笙找来美国医生米勒帮忙。米勒是七日浸信会出身，专治鸦片瘾，那时候张学良、于凤至和赵一荻仨人都上瘾，一起戒。过程可惨了，米勒先清场，把私人医生和仆人都赶走，只留副官谭海看着。然后用灌肠排毒，把张学良绑在床上，不给吗啡，任他发作。头几天，他疼得死去活来，体重又掉几斤，脸色白得像鬼。米勒不手软，坚持两周，剂量一点点减，总算把毒断干净。张学良后来自己说，戒毒那叫一个难，一个人能扛过去，就够牛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