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在北京向故乡遥望。可究竟望些什么呢?自己也常常惘然。许是那些被岁

关中汉 2025-10-24 12:16:51

     我经常在北京向故乡遥望。可究竟望些什么呢?自己也常常惘然。许是那些被岁月磨得温润的记忆,许是那段早已走远的豆蔻年华,又或者,只是想寻一个能让心神栖息的地方。而这一切的尽头,终究都落向那个小小的村庄——权家庄。     村口立着一面石碑,风剥雨蚀,字迹也模糊了,只依稀辨得“权姓居多居早而得名”这么一句简朴的简历。这便是我的根了。傍晚时分被晚霞染成淡青色的炊烟,是村中央那棵长在权氏祖坟上的古槐。绿油油的庄稼地,泾惠渠分支里那脉脉的水光,都成了心底最温暖的底色。而人喊、鸡鸣、牲畜的叫唤,汇成一片亲切的喧嚣;夫妻间的笑骂,老人沉沉的叹息与拐杖叩地的笃笃声,更是织成了一幅抹不去的乡音图。     许多人从这村口走出去,也有人从这村口走回来。这里是生命的起点,或许,也是最终的归宿。然而更多的,是一生都守着这片黄土的人们。他们在这村口进进出出,循环往复,仿佛这便是生命最本真的形态。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将腰深深地躬向土地,仿佛要将自己的魂魄也一并揉进这广袤的黄土里去。一天的劳作结束了,他们扛着农具,慢悠悠地踱过村口,回到那被炕烟熏得温暖的屋里,盘算着明日的活计。他们也生儿育女,将希望小心翼翼地放飞,心却永远系在这村口之内。      我小时最爱夏日的黄昏。站在村口,看牛羊慢吞吞地归圈,看乡亲们急匆匆地赶往田里。那情景,不知重复了几辈子,在我眼里,却永远是桃花源的模样。宽大的麦场上,新收的庄稼堆成了小山,空气里满是新麦的、阳光味道的香。孩子们在麦垛后头捉迷藏,笑声像受惊的雀儿,忽地腾起,又四下散开。嵯峨山的晚霞铺过来,给每个人的脸都镀上一层绚烂的金光。     夏天的夜晚,麦场便成了纳凉的胜地。凉席一领一领地铺开,玩乏了的孩子早已沉入梦乡。大人们抽着旱烟,火星在暗里一明一灭,他们谈着往后的日子,憧憬着谁也说不清、却总愿意相信的三步曲。也有那年轻的后生与姑娘,借着夜色的掩护,对了暗语,便悄悄溜到麦草垛的后头,手拉着手,说些傻话。这古老的场地,因而也平添了几分风流的意蕴,为那懵懂的爱情,悄悄开了一道门缝。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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