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初生,漾着细碎的流光。风从柳梢溜过来,带着新泥与青草的气息,软软地拂过人面。少女凭栏而立,裙摆被风撩起温柔的弧度。 水面上,落英聚了又散,像不敢说破的心事。她望着粼粼波光出神——那光点跳跃着,一直跳进人心里去,痒痒的,酥酥的。忽然就想起某个清晨,他递过书本时指尖的轻触;想起走廊相遇时,他发梢跳跃的阳光。 春水漫过石阶,漫过青苔,也漫过十六岁的堤岸。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破土,比柳芽更轻,比春汛更急。她俯身拨弄微凉的河水,却看见自己唇角止不住的笑意,随着涟漪一圈圈荡开。 这春风太缠绵,这春水太荡漾,教人平白生出许多无端的欢喜与惆怅来。远处谁在放纸鸢,那线悠悠地牵着,仿佛也系住了心跳的节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