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和妻子离婚不离家，她没闹同意了，前3个月我觉得生活格外惬意，可3个月后我却悔不当初。当初提离婚，是觉得妻子管得太严——不让我熬夜打游戏，喝酒超过11点就连环call，连袜子乱放都要念叨。我琢磨着离婚不离家，既能摆脱管束，又不用操心家务，多完美。没想到她听完就淡淡说“行”，连句质问都没有，我心里还暗爽：总算清静了！ 头三个月我真是过爽了。以前打游戏到10点就得被她催着睡觉，现在通宵开黑都没人管，耳机里队友喊得再大声，客厅也安安静静的。有次跟哥们儿喝到凌晨两点，手机从兜里掏出来看，一条消息没有，以前这时候她至少打五个电话。回家往沙发上一躺，鞋一甩就睡，第二天醒来发现鞋被摆得整整齐齐，茶几上的空酒瓶也没了，我还跟哥们儿吹：“你看，离了婚她还得伺候我。” 袜子我更是随便扔，卧室地板、沙发缝、电脑椅底下，哪儿哪儿都是，反正第二天准会出现在衣柜里。冰箱永远有切好的水果，早上起来桌上有热粥，我当时真以为这“离婚不离家”是我赚了，她还是那个围着我转的妻子，只是把“管我”的开关关了。 转折是从第四个月头开始的。那天我打游戏到凌晨三点，肚子饿得咕咕叫，摸黑去厨房想找点吃的，打开冰箱愣住了——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啥都没有。以前这时候，保鲜层里准有她给我留的包子或者面条，热一下就能吃。我翻了半天橱柜，找到半袋过期的饼干，啃得直噎。 第二天醒来看见妻子在门口换鞋，穿了条我没见过的连衣裙，化着淡妆。“你去哪儿？”我随口问。“跟朋友逛街。”她头也没抬，关门走了。以前她周末都在家收拾屋子，要么拉着我去超市，哪儿见过她打扮成这样出门。 更邪乎的是晚上。我又跟哥们儿喝酒，这次喝到一点多，回家推开门，客厅灯没开，黑黢黢的。以前不管多晚，她都会留盏小夜灯，桌上摆着醒酒汤。我摸黑去卫生间，脚底下踢到个硬东西，开灯一看——是我上周扔的臭袜子，跟别的几双缠在一起，像团咸菜。再往卧室瞅，我的脏衣服堆在椅子上，都快溢到地上了，以前这些早被她拿去洗了。 接下来几天更离谱。冰箱一直空着，我要么点外卖，要么啃面包。有次外卖送晚了，我饿得胃疼，想起以前她会提前把饭做好，哪怕我打游戏忘了时间，菜也会温在锅里。家里地板开始粘脚，茶几上堆着饮料瓶，她好像完全看不见，每天下班回来就进自己房间，要么看书要么跟人视频，笑得咯咯响，也不跟我说话。 上周我感冒了，鼻塞嗓子疼，想找片感冒药，翻遍抽屉都没有。以前她会把药和温水递到我手里，现在我只能裹着被子硬扛。半夜咳醒，听见她房间传来笑声，好像在跟朋友打视频电话，说什么“下周去爬山”“新开的餐厅不错”。我盯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这屋子太空了，以前她念叨我“别熬夜”“少喝酒”，那些话现在想起来，怎么就那么顺耳呢？ 昨天我下班早，看见她在收拾东西，桌上放着个行李箱。“你干嘛？”我心里一紧。“朋友说有个合租的房子不错，离我公司近，我搬过去住。”她语气平平，跟当初同意离婚时一样。我看着她把自己的衣服叠进箱子，突然想起刚结婚那会儿，她也是这样收拾行李，不过是从她家搬到我这儿，当时她笑着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 我站在那儿，看着地上的臭袜子，空冰箱，堆成山的脏衣服，鼻子突然酸了。原来我要的不是“清静”，是她把我当回事儿的那份心。以前觉得她管得多，现在没人管了，我才明白，那些念叨和管束，不是烦，是她怕我饿肚子，怕我生病，怕我一个人过得不好。 她拉上行李箱拉链，转身看我：“还有什么要拿的吗？没有我走了。”我张了张嘴，想说“别走”，想说“我们复婚吧”，可话到嘴边，只挤出一句：“路上小心。” 门“咔哒”一声关上，屋子里又剩我一个人。我踢了踢脚边的臭袜子，第一次觉得，这“清静”，真他妈难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