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午后总是这样,让人昏昏欲睡。数学老师的催眠曲在教室里回响,窗外的蝉鸣一声比一声懒。 我的同桌,沈亦,似乎永远不受影响。 阳光从窗格斜斜地洒进来,给他清晰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他微微垂着头,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握着笔的手指干净修长,正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一道复杂的函数题。 我正走神,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一个不留神,圆珠笔就从指间滑落,骨碌碌滚到了桌下,碰到了他的裤脚。 他停下了笔,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有些窘迫,正想自己弯腰去捡,他却先一步俯下了身。 昏暗的桌肚下,他很快就找到了我的笔。再抬起头时,他将笔递了过来,指尖无意间擦过我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凉的、酥麻的触感。 “给。”他轻声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午后阳光里最细微的那一粒尘埃,却恰好落进了我的眼睛里。 那一瞬间,窗外的蝉鸣,老师的讲课声,好像都消失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干净的眉眼,和他指尖留下的,那一点点挥之不去的凉意。 心脏在胸腔里不合时宜地、重重地跳了一下。 砰。 就是那一下,让我整个下午的数学课,都没能再算对一道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