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阎锡山的小儿子回到山西忻州,在老宅门口老泪纵横,然而就在他抬脚准备回家时,却被一旁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同志,你还没买票呢?” 在忻州定襄县,65岁的阎志惠站在一座朱漆大门前。 口袋里装着的5元钱,是他能掏出的全部“回家成本”。 门楣上是“阎锡山故居”,旁边的售票窗口飘出“同志,请买票”! 这座占地3万余平米的宅邸,曾是阎锡山的“权力心脏”。 1913年起,这位统治山西38年的“山西王”,把对故土的控制欲砌进每一块砖里。 正厅摆着太师椅,墙上挂着“忍辱负重”的匾额,后花园的假山藏着密道,连厨房的灶台都连通着警卫室。 阎锡山总说:“家是根基,也是防线。” 他盼着唯一的成年儿子阎志惠能继承这份“根基”,可儿子偏要往“防线”外跑。 阎志惠打小就不爱穿军装。 他在太原读中学时,迷上了洋行的洋布生意,总偷拿父亲的怀表去当铺换本钱。 阎锡山得知后怒骂:“阎家的子孙,要么当官,要么守家,别学那些跑单帮的。” 可阎志惠偏不信。 后来他爱上父亲的二嫂赵秀金,不顾全家反对结婚,彻底触怒了阎锡山。 那天晚上,父亲指着他的鼻子骂:“逐出家门,永不相认。” 那是1935年,阎志惠抱着赵秀金的行李,站在宅邸门口,看着管家把他的棉袍扔出来。 他回头望了眼正厅的“阎”字匾额,突然明白父亲的“家”,从来不是装着亲情的暖巢,是装着权力规则的堡垒。 可阎志惠不知道,被他“抛弃”的父亲,在台湾的日子比他还苦。 1949年败退台湾后,阎锡山成了“空头政客”。 蒋介石把他安置在台北郊区的山上,几间茅草房漏雨,晚上只能靠蜡烛照明。 阎志惠后来听说,父亲为了省电费,连发电机都很少用。 为了喝上泉水,每天要走半里山路挑水。 甚至把老部下召到山上,一起种白菜、养鸡,像极了老家定襄的农民。 可父亲的精神世界里,始终装着山西的窑洞。 他在茅草房里搭了个“种能洞”。 中式砖拱、西式玻璃窗、日式榻榻米,混搭成他记忆里的老家。 临终前,他攥着儿子的照片说:“坟墓要朝北,我要看着山西的方向。” 1960年,阎锡山死在台湾,棺木上盖着山西的黄土,终于“回到”了他魂牵梦绕的故土。 而阎志惠的“家”,则在太平洋彼岸飘了半辈子。 被父亲逐出后,他带着赵秀金去了美国。 为了谋生,他开过出租车、卖过保险、在餐馆洗过盘子。 最穷的时候,他变卖了父亲的旧书、瓷器,换了房租钱。 赵秀金去世后,他独自住在洛杉矶的公寓里,墙上挂着山西老家的照片,床头摆着父亲的照片。 他多次想回山西,可没钱买机票。 直到1980年代,两岸通邮,他才收到老家亲戚的信:“你家的老宅,现在成了博物馆。” 他看着上面的地址,泪水无声的滑落。 那是他记忆里的“家”,如今却成了别人的“景点”。 1992年,阎志惠终于攒够了机票钱。 他站在老宅门口,看着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突然有些恍惚。 “同志,请买票”的声音打断他的回忆。 他掏出5元钱,这是他当年被逐时,父亲给的最后一笔钱。 工作人员接过钱,递来一张门票,上面印着“河边民俗博物馆”。 走进大门,旧日的家具还在。 可旁边多了说明牌:“此为阎锡山先生旧居,现为民俗文化展示区。” 他摸着太师椅的扶手,想起父亲当年坐在这里,威严地说“家是防线”。 想起自己被逐时,管家扔他棉袍的样子,想起父亲在台湾的“种能洞”,想起他临终前的话。 工作人员过来提醒:“先生,要跟紧团队。” 他点头,却站在原地没动。 阎志惠走出老宅时,才明白原来“家”从来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 那天晚上,他在忻州的宾馆里写日记:“我终于回家了,可家已经不是我的家。父亲的乡愁,变成了博物馆的说明牌;我的乡愁,变成了一张5元钱的门票。” 阎志惠2011年去世,临终前说:“把我葬在洛杉矶的山上,面朝东方,那里有山西的黄土,有父亲的老宅。” 如今,阎锡山的故居依然游人如织。 阎志惠的门票,不光藏着一代“山西王”的遗憾,更藏着一个游子一生的归程。 主要信源:(阎锡山的后代们——山西社会主义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