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泛黄的货卡 有一个女人曾经给我说这样一段话: 她说,我从十四、五起就开始朦胧地感到对异性的渴望 开展课外活动时,和班里出色的男生一起学习时,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愉快,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编织自己的梦。 那男生是班长,篮球场上跃起时球衣扫过阳光,解几何题时指尖会轻轻敲着草稿纸。每次小组讨论,她总故意坐在他斜对面,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把想说的话都揉进低头翻书的动作里。她的梦里有夏末的教室,风扇转得很慢,他转过身来问:“这道题你听懂了吗?” 初三那年校庆,她鼓起勇气在贺卡上画了朵小小的白玫瑰,想塞进他的书包。可走到教室门口,却看见他正笑着给另一个女生讲题,女生扎着和她一样的马尾,手里拿着同款笔记本。她悄悄把贺卡藏进校服口袋,那朵未送出的玫瑰,成了梦的第一道褶皱。 后来他们考上了不同的高中,隔着三条街的距离。她会绕远路经过他的学校,就为了能在放学的人流里,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一次下雨,她看见他撑着伞送一个女生回家,雨水打湿了他的半边肩膀,他却笑得一脸温柔。她站在街角的屋檐下,看着那把伞渐渐远去,忽然明白,有些梦就像雨滴,落在地上,便碎成了无法拼凑的回忆。 高考结束那天,同学聚会上,他主动坐到她身边,问她考得怎么样。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还好。”他说:“我记得你以前数学总考不好,现在应该进步了吧?”她猛地抬头,看见他眼里的真诚,忽然就红了眼眶。原来那些她以为的“视而不见”,其实都被悄悄记在了心里。 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家,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递给她:“这个,应该是你的吧?”她展开,是当年那张画着白玫瑰的贺卡,边角已经有些泛黄,却依旧平整。“那天我在书包夹层里找到的,”他挠了挠头,“一直想还给你,却总找不到机会。”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原来她编织了那么久的梦,从来都不是独角戏。他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每次讨论你都在看我,每次放学,你都跟在我身后。” 后来他们各自奔赴了不同的城市读大学,书信成了彼此唯一的联系。她在信里给他讲校园里的梧桐树,他在信里给她讲实验室的趣事。那些青涩的渴望,渐渐变成了细水长流的牵挂。 可命运总爱开玩笑,他在一次实习中意外受伤,从此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打篮球。她接到电话时,正在准备期末考试,立刻买了最早的火车票赶过去。病房里,他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眼神黯淡:“你不用来了,我现在这个样子,配不上你。” 她握住他的手,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我喜欢的从来不是那个篮球场上的你,而是那个会为了一道题反复讲解,会把别人的心意珍藏多年的你。”她的梦,从来都不是关于完美的他,而是关于那个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不完美的自己。 如今他们已经结婚十年,家里的书架上,还放着那张泛黄的贺卡。她说,十四岁那年的心动,就像一颗种子,在岁月里生根发芽,开出了最温柔的花。那些曾经朦胧的渴望,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都成了生命里最珍贵的馈赠。 原来青春里的每一个梦,都不会被辜负。哪怕它曾有过遗憾,曾有过等待,最终都会在时光里,绽放出属于它的光芒。就像那束未拆的白玫瑰,虽然迟到,却从未缺席。

